苏晚晴。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个闪闪发光、不容侵犯的女神。与陈默的狼狈、绝望、形销骨立，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她手里，悠闲地晃动着一张印着学校红头印章的纸。纸张崭新的折痕在阳光下异常清晰。
看到陈默走近，苏晚晴红润的唇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个完美无瑕、却淬满了剧毒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高高在上的、猫戏老鼠般的得意和残忍的快意。
“哟，这不是我们的‘偷拍侠’吗？”苏晚晴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刻意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在安静的宿舍楼下显得格外响亮。几个路过的男生闻声停下脚步，好奇又带着看戏的神情望了过来。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苏晚晴，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
苏晚晴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她甚至向前优雅地踱了一小步，将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纸举到陈默眼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慢悠悠地、炫耀般地晃动着。
“看清楚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如刀，“学校保研资格公示。我的名字，在第一位哦。”她特意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纸张上那个被加粗的“苏晚晴”。
“知道为什么吗？”苏晚晴微微歪着头，笑容愈发甜美，也愈发残忍，“王主任说了，学校是为了‘保护名誉受到严重侵害的优秀学生’，特意破格给予的补偿和安抚。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陈默同学。没有你这块踏脚石，我这保研路，可没这么顺畅呢。”
她刻意加重了“感谢”和“踏脚石”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陈默的心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几个看热闹的男生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玩味，也有不易察觉的鄙夷。苏晚晴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她看着陈默越来越苍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翻腾的屈辱和怒火，心中那股扭曲的满足感膨胀到了极点。她收敛了笑容，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说道：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马上，跪下来，向我道歉。承认你是个下流的偷拍狂，承认一切都是你的错。然后，自己乖乖地去办理退学手续，滚出这个学校，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
她顿了顿，欣赏着陈默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如同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然后补充上那致命的一句：
“否则……我保证，我会让律师把起诉书送到你家门口。你猜猜，你那个在老家摆摊卖早点的父母，看到法院传票，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哦，对了，”苏晚晴仿佛才想起来，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的重量，“你那个靠助学贷款和打三份工才勉强维持的学业……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背上官司，被学校开除，你这辈子，也就烂在泥里了。自己选吧，是跪着滚，还是……彻底烂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