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灵力!不是真元!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本源,古老、苍茫、尊贵到令天地失色的……煌煌神威!

这股力量爆发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支足以钉死元婴大能的镇魂钉,带着刺耳的厉啸,堪堪抵在沈灼眉心的皮肤上!尖端幽蓝的封魂之力甚至已经刺破了一点油皮,渗出了一颗微小的血珠。然而,这颗血珠并未如常滑落,反而诡异地悬浮着,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一丝极其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淡金色光泽!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金色血珠出现的一瞬——

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星海倾覆的恐怖威压,以沈灼那具残破的身体为中心,毫无征兆地、如同无形的巨锤般悍然砸开!

砰!!!

首当其冲的镇魂钉,那足以钉穿山岳的幽蓝光芒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乌黑的钉身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竟被这股纯粹源自血脉的威压硬生生定死在距离眉心不足一寸的虚空中,剧烈地颤抖着,再难前进分毫!

“什么?!” 行刑长老玄溟子那张古井无波的死人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惊骇!绝对的惊骇!他枯瘦的手指猛地一颤,与镇魂钉紧密相连的神魂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刑台上踩出蛛网般的裂痕!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那枚被定住的钉子和沈灼眉心那点微不可查的金色,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噩梦!

这变故来得太快!太突兀!太颠覆常理!

台下死寂的“礁石群”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镇魂钉……停住了?”

“玄溟长老受伤了?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气息?好可怕……我灵力运转都滞涩了!”

“快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尖叫声如同沸腾的滚油泼进了冷水,瞬间盖过了滂沱的雨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刑台中央那个本该被镇魂钉终结的身影上。

沈灼的头,在镇魂钉停滞的瞬间,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抬了起来。

雨水依旧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却再也无法掩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深处,两点纯粹、炽烈、仿佛能焚尽诸天万界的金色火焰,骤然点燃!取代了原本属于人类的瞳仁!这金色并非温暖的光明,而是带着一种俯瞰蝼蚁、审判众生的绝对威严与漠然!金色的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穿透了覆盖在眼球上的血水和雨水,在昏暗的雨幕中,投射出两道令人灵魂颤栗的金色光柱!

她眼中再无一丝属于“沈灼”的痛苦、悲愤与绝望。只剩下冰冷、纯粹、至高无上的……神性!

被这双燃烧着金焰的眸子扫过,刑台上下,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长老,还是幸灾乐祸的弟子,包括凌绝尘和柳含烟在内,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如同卑微的草芥,直面了九天之上巡狩的神祇!

“不……不可能……”柳含烟脸上的得意和残忍彻底僵住,如同拙劣的面具寸寸碎裂。她抱着冰魄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柄寒气逼人的灵剑仿佛突然间变得无比烫手。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那双眼睛的注视,双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冰魄剑的寒气更甚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