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苗苗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身后响起。
苏晚猛地转身,看到女儿抱着兔子,小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她冲过去,一把将苗苗死死搂进怀里,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冰冷的恐惧和强烈的保护欲在她胸腔里激烈交战。
不行!不能待下去了!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手机,指尖因为恐惧而颤抖,几乎握不住。她要订票!订最近的票!带苗苗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什么工作,什么押金,统统见鬼去吧!
“笃笃笃。”
极其轻微、缓慢的敲门声,就在她身后响起。
不是门铃,是手指关节叩击在门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粘滞感。
苏晚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抱着苗苗,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身。
门缝下方,无声无息地,塞进来一样东西。
一根细细的、编织得有些粗糙的……红绳。
暗红色的,像是浸染了什么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绳头处还打着一个简单的结。
苏晚的呼吸都停滞了。她认得这个!是隔壁那个姓王的老太太!那个总是坐在楼道口晒太阳,眼神浑浊,嘴里念念叨叨,看人时带着诡异审视目光的老太太!
她死死盯着地上那根突兀的红绳,老赵惊恐的警告和王老太平日诡异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妈妈……怕……”苗苗把头深深埋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根红绳静静地躺在门缝下的阴影里,像一条蜿蜒的、不祥的血痕。
逃!必须逃!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强烈地占据苏晚的整个大脑。她胡乱抓起几件自己和苗苗的换洗衣物塞进背包,又把钱包、证件死死攥在手里。苗苗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小脸埋在她肩头,只露出两只惊恐的大眼睛。
苏晚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房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感应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狭窄的空间,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陈旧的气味。隔壁王老太的房门紧闭着,门缝下也没有任何东西。那根诡异的红绳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不敢停留,抱着苗苗,几乎是冲下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上。老赵的话如同跗骨之蛆:“缠上孩子……尤其是孩子!”她抱得更紧,苗苗细弱的呜咽声被她的手臂闷住。
冲出单元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带着夏末残余的燥热。苏晚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冰冷的后怕。她不敢回头,抱着苗苗疾步走向小区门口,只想尽快拦下一辆出租车,逃离这个噩梦之地。
“妈妈……”苗苗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兔兔……兔兔没拿……”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苗苗那只从不离身的旧兔子玩偶!刚才太慌乱,竟把它落下了!那只兔子是林岩送给苗苗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是她最重要的精神寄托!
“苗苗乖,等我们安顿下来,妈妈给你买新的,买更大更好的,好不好?”苏晚试图安抚,脚步不停。
“不要!就要兔兔!兔兔!”苗苗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在她怀里用力挣扎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兔兔害怕!它在哭!它在叫妈妈!它好黑!好冷!”她的哭喊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惊恐,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