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枚已经被雨水浸湿的铜币，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我把铜币，递给他.
“我把它…给你.”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能不能，收留我.”
2
男人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我掌心那颗湿漉漉的铜币.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我的时候，他伸出了手。
他没有拿那枚铜币，而是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拉着我，穿过阴森的大堂，走进了一间光线更加昏暗的房间.
那是一间停尸房.
房间的正中央，停放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躺上去.”
他指着旁边一张空着的停尸床，对我说道.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吓得连连后退，拼命摇头.
“不…我不要…”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我的手，走到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
他掀开了白布.
那是一张，因为溺水而变得肿胀发青的脸.
是龙哥，沉入江底的那个人.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
“两个选择.”
“一，躺上去，装死.等他们走了，你就可以离开.”
“二，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柱，在门缝里晃动.
我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闭上眼，颤抖着，爬上了那张冰冷的停尸床.
男人将一块白布，盖在了我的身上.
白布上，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死人.
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龙哥最得力的手下，光头强.
“孙以安.”光头强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景象，不耐烦地说道，“有没有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进来.”
那个叫孙以安的男人，指了指我身旁的那具尸体，淡淡地开口.
“你要找的，是她吗.”
光头强走过去，看了一眼，骂骂咧咧地吐了口唾沫.
“妈的，晦气.”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躺着的这张床上.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感觉，他正在一步步，向我走来.
3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酒味，混杂着雨水的湿气，令人作呕.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伸出了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掀开我身上的白布.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我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孙以安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
“强哥，这位是昨天送来的，横死的，怨气重.”
“您要是惊扰了她，怕是不太吉利.”
光头强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收了回去.
“操.算老子倒霉.”
他转身，对手下人喊道：“走.去别处找.”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孙以安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