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正穿着她最爱的绿裙子给他煮醒酒汤。
>他醉醺醺吻我,却对着我的脸喊“阿宁”。
>直到我在医院咳出血,他还在陪阿宁挑婚纱。
>“陆太太?她只是阿宁的替身罢了。”
>后来我拔掉氧气管时,听见他在门外哭着求医生救活我。
>可惜太迟了——他永远不知道,当年从火场背出他弟弟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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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下得正凶,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厚重的玻璃上,蜿蜒流下,在路灯昏黄光线的映衬下,像一道道扭曲的泪痕。屋内暖气开得足,隔绝了深秋的寒意,却驱不散那种沉甸甸、黏糊糊的滞闷感,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也压不住的酒气。
林晚站在盥洗台前,冰冷的陶瓷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裙渗进皮肤。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带着一种刻意雕琢过的温顺。她拿起一支正红色的口红,旋开,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沿着唇线涂抹。颜色是浓烈刺目的,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火,突兀地燃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抿了抿唇,又拿起粉扑,在眼下那块淡淡的青影上,用力地按了又按。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又荒诞的仪式。
身后卧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酒气灌了进来。陆沉舟高大的身影摇晃着出现在门口,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扯开一半,头发微乱,英俊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情绪。他的目光越过林晚,直直地投向卧室深处,那张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幅照片上——照片里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踮着脚尖,笑容明媚灿烂,像不染尘埃的阳光,正是苏晚宁。
他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迷醉,一步步朝着照片走去,嘴里含糊地低唤着:“阿宁……”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指尖捏着的粉扑陷了下去。她没有回头,只是更用力地擦拭着镜子边沿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水渍。镜面冰凉,清晰地映出她身后男人的背影,他痴迷地凝视着照片里巧笑嫣然的苏晚宁,仿佛那是他整个世界的中心。而她,林晚,只是这间华丽囚笼里一道模糊的影子,一个无声的背景板。
陆沉舟在照片前站了许久,才像终于耗尽了力气,颓然地跌坐在旁边柔软的沙发里。他扯开领带,随手扔在地毯上,仰着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干涩:“水。”
林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向小厨房。她身上那条新换上的丝质睡裙,是柔和的薄荷绿色,剪裁温婉,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她知道陆沉舟喜欢这个颜色,或者说,苏晚宁曾经很喜欢。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控水壶,她稳稳地倒了一杯温水,又从旁边的保温壶里,盛出一小碗温热的醒酒汤。汤色清亮,是她傍晚就开始熬的,加了葛根和蜂蜜,一丝甜意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散开。
她端着水和汤,走到沙发边,轻轻放在陆沉舟面前的茶几上。“沉舟,喝点水,还有醒酒汤。”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刻意放低的柔顺。
陆沉舟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被酒精和某种难以排遣的心绪折磨着。听到她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客厅顶灯的光线落在他眼中,映出一种奇异的、带着醉意的灼热。他的视线先是有些涣散,随即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那条薄荷绿的裙子上,眼神骤然变得滚烫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