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这种不动声色的狠厉之后,对我展现出的,却是极致的温柔和独占。
这两种极端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越缠越紧。
我发现自己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习惯他每日下朝回来,身上那股子朝堂带下来的冰冷肃杀之气。习惯他晚上总是和衣躺在我身边,身体像个冰坨子,可时间久了,那凉意仿佛也成了安眠的良药。
府里没人敢跟他说话,除了我。但他话也不多,大多数时间是听我说。说院子里新开的花,说厨房做的菜太咸,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他通常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深潭似的眼睛看着我,那里面好像只有我的影子。
一种陌生的情愫,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我的心。
这感觉让我心惊。是“爱”吗?轮回第六世尝过的“爱”,是炽热的,是恨不得为对方掏心掏肺的。可对谢无厌呢?好像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我染了风寒,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躺着。他下朝回来,连朝服都没换,就坐在我床边。冰凉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试温,那触感让我舒服地喟叹一声。
“太医看过了,药也喝了,怎么还不见好?”他眉头微蹙,声音里难得听出一丝烦躁。不是对我,是对那让我难受的病气。
他起身,亲自去拧了冷帕子,敷在我滚烫的额头上。动作有些生硬,显然极少做这种事。帕子很快被我的热度焐温,他又换一条冷的。一遍又一遍。
我烧得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看他。烛光下,他玄色的朝服上,金线绣的蟒纹张牙舞爪,可他的侧脸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柔和。薄唇紧抿着,透着一股执拗。
“谢无厌……”我烧糊涂了,低声叫他,嗓子哑得厉害。
“嗯?”他立刻俯身凑近了些,冰凉的指尖拂开我汗湿的鬓发。
“你……能不能抱抱我?”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这不是我清醒时会说的话。可那冰冷的怀抱,此刻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里面的墨色翻涌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冰面。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脱了靴子,和衣躺到了我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将我滚烫的身体圈进他微凉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硬,并不舒服,甚至有点硌人。
可那股熟悉的冷冽松香包裹着我,额头上是他不断更换的冰凉帕子,身后是他沉稳的心跳。
我往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