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投行楼下吃闭门羹的憋屈,刚才摔跤的狼狈,此刻都被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炸得粉碎。
试试?
跟林雪?
这个精准得像瑞士钟表、气场强大到能冻住北极风的女人?
被“试试”这两个字砸懵的我,被激将法点燃的我,被那散落的长发和昏黄灯光蛊惑的我,脑子一热,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后面的记忆有点混乱。
我只记得自己像是被推进了高压反应釜,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脑子里一会儿是白天那栋冰冷的大厦,一会儿是她精准到秒的作息表,一会儿又是她塞给我那盒东西时嘴角那抹挑衅的笑。
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操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摸手柄的菜鸟。
结果…惨不忍睹。这妥妥的萨勒芬妮,怎么玩啊!
具体过程不想回忆,总之,比我在游戏里第一次单挑终极BOSS死得还快,还难看。
当一切归于平静(或者说,归于死寂),我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严实实。
黑暗里,我只想原地消失,或者让时间倒流回我摔跤之前。
什么离婚?什么摊牌?
在刚才那史诗级的“垮掉”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在女神面前,彻底、完全、全方位地垮了!
这婚,离定了!
不离婚不足以洗刷这奇耻大辱!
就在我羞愤欲绝,恨不得把自己打包发射到外太空的时候,被子外面传来林雪的声音。
没有嘲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那语调,冷静得就像在分析一份刚出炉的财报数据,每个字都透着严谨和…学术探讨精神?
“…生理学研究表明,”
她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首次表现不佳,多源于心理因素,比如过度紧张或焦虑。”
我僵在被子里,连呼吸都忘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给我消化“科学道理”的时间,然后,用那种讨论“样本量不足”的、公事公办的语调,冷静地补充道:“目前的样本量…显然不足以得出任何有效结论。陈阳,我建议,增加实验次数。”
“增加实验次数?”
林雪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嗡嗡直响,配上她分析财报般的冷静语调,杀伤力堪比核弹。
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感觉自己像块被烤糊的饼干,又脆又丢人。
离!
这婚必须离!
明天就去!
不,现在就去!
等等,外面天亮没?
正盘算着是连夜卷铺盖跑路还是等太阳公公上班再去投行堵人,林雪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以一种能把人心脏病吓出来的尖锐铃声炸响了。
凌晨三点!
这他妈是索命呢?!
林雪一秒切换工作模式,掀被下床的动作利落得像特种兵突击。
她抓起手机,扫了眼屏幕,眉头都没皱一下,接通:“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雪沉默了几秒,声音平稳得像设定好的AI:“知道了,妈您别慌,躺着别动。我马上联系医院,十五分钟后救护车会到楼下,您让爸开门接应。地址发我。”
干脆利落挂断。
她一边快速套上外出服——老天爷,她连睡觉旁边都备着平整的职业套装?
——一边对我说,语速快但清晰:“陈阳,妈在家闪了腰,已经叫了救护车去和睦家私立。我现在过去,你…收拾一下也尽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