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哪来的傻逼?
林雪刚要开口,李董却抢先一步,扭头冲着不远处几个看似他下属或合作方的人大声问:“哎,你们说说,咱们林总这么拼,是不是快评MD(董事总经理)了?我听说啊,投行高层现在特别青睐有稳定家庭形象的女性高管哦?”
他故意把“稳定家庭形象”几个字咬得极重,眼神在我和林雪之间暧昧地来回扫,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林雪找我闪婚,就是为了这个晋升铺路!
是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嘲讽的火药味瞬间在咖啡厅弥漫开来。
周围那些精英们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了探究、玩味,甚至带着几分了然于胸的“原来如此”。
我看着李董那张得意洋洋、写满“我懂你们小把戏”的脸,再看看林雪瞬间冷下去、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过境的眼神,手里的鼠标被我捏得咯吱作响。
蓝山咖啡厅那股子精英味儿混着李董的油腻香气熏得我脑仁疼。
午饭?
PPT?
去他妈的。
我把那该死的鼠标往林雪的超薄笔记本上一拍,发出不大不小“啪”的一声,像是对刚才那场闹剧的休止符。
“饭送到了,图也修了,”
我站起身,声音绷得像根快断的吉他弦,“林总您慢用,小的告退。”
林雪眉头蹙起,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给她机会。
多待一秒,我都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手里这杯凉透的美式泼到李董那张镶了金似的脸上。
我转身就走,脚下生风,咖啡厅里那些探究的、玩味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李董最后那句“冲MD(董事总经理)需要稳定家庭形象”的暗示,还有他打量我那仿佛看一件劣质包装纸的眼神,在脑子里嗡嗡回响。
我没回家。
那个堆满数位板和泡面杯的“创作空间”此刻像个巨大的讽刺,提醒着我“自由职业”在李董嘴里的“朝不保夕”。
兜兜转转,又他妈晃回了金融区边缘那条窄巷——圈里朋友老猫开的独立咖啡馆“像素格”。
这里没有西装革履的精英,只有叼着电子烟讨论剧本杀设定的同行,还有墙上挂满的我们这些“画画的”舍不得卖的草稿。
下午人不多,老猫看我一脸乌云压顶,啥也没问,默契地推过来一杯刚萃好的冰滴。
“啧,又被甲方爸爸凌迟了?”
他叼着烟,视线还在屏幕上勾线。
“比那糟。”
我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下去,心口那股邪火却烧得更旺。
咖啡馆里放着独立乐队的后摇,吉他和鼓点杂乱又压抑,完美契合我此刻的心情。
我瘫在角落那张快散架的沙发里,试图用手机游戏麻痹自己,但屏幕上跳动的像素点都扭曲成了李董那张嘲讽的脸。
就在我盯着屏幕走神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咖啡坐到了我对面的高脚凳上。
是苏晓,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独立动画师,合作过两次,很欣赏我的场景设计。
她扎着丸子头,穿着件印着诡异涂鸦的T恤,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阳哥?好久不见!脸色这么差,又被资本家剥削了?”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另一个常来这泡着、做视觉特效的哥们儿阿飞也凑了过来,“哟,这不是我们陈大画师嘛?怎么有空来我们民间艺术团体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