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猛，震得玉玺、笔架跳起，叮当乱响！
粗布散开一角，露出里面历经岁月依旧森冷、泛着暗青铜光的古物——狰狞虎头威严毕露，虎口衔着的兵符刻着古老铭文。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喧哗、指责、私语，瞬间被这只青铜猛虎吞噬殆尽。
所有大臣的眼睛都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龙案上那件东西，如同见了鬼魅。
李斯那张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挺直了背脊，声音不高，却像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砸在死寂的大殿里，清晰无比：“李斯！”
我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再次锁定他，“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忘了这是什么吗？”
我猛地提高音量，让声音响彻整个金殿：“这是镇国侯的虎符！执此符者，可号令北疆二十万铁骑！见符如见镇国侯亲临！”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惊骇的面孔，最后重新落回龙案之后那张惨白失魂的脸上：“我！苏晚！是镇国侯苏烈唯一的女儿！虎符在此，血统为证！陛下亲颁皇榜，招能臣良将平北疆之乱！如今虎符在此，我应召而来！这个大楚的‘镇国将军’之职，舍我其谁？！”
“晚……晚晚……”
一声颤抖的、几乎不成调的呼唤从龙椅上传来。
楚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死死按在龙案上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却伸在半空，似乎想触碰那枚虎符，又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瞳孔深处剧烈地震颤着，像是被那青铜虎符猛地刺穿了尘封的记忆——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是十年前那个纵身扑向他、用身体为他挡住叛军致命一剑的少女身影。
一滴浑浊的泪，毫无征兆地，顺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龙案上，溅开一小片微弱的水痕。
“你……”他的声音哽咽破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你……你真的要去北疆？去……去打仗？”
他眼中的泪和那瞬间的脆弱，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我一下。
但只有一下。
冰冷的恨意和十二年的孤寒立刻重新冻结了那一点微弱的涟漪。
“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光却再次如鹰隼般锁定了僵立在一旁、脸色由白转青、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李斯。
“陛下！”我朗声道，声音带着北疆风雪般的凛冽，“臣领兵出征，若能凯旋，荡平蛮族，收复失地……”
我的手猛地抬起，食指如刀，直指李斯那张扭曲的脸：“我要他！李斯！跪在我父亲镇国侯的灵位前！叩首认罪！血债血偿！！”
“你……你血口喷人！！”李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找回了声音，他像被踩了尾巴的毒蛇一样跳了起来，手指哆嗦地指着我，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声嘶力竭地尖叫：“废后！你这是诬陷！是构陷忠良！陛下！陛下您不能听信她一派胡言啊！她这是要翻案！她要为叛逆翻案！其心可诛啊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