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换上了一条鲜红的连衣裙。
规则第五条：【禁止穿红衣进入图书馆】。
我走到图书馆门口，那抹红色在周围灰暗的色调中，扎眼得像一道伤口。
我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盯着我，或许是从对面宿舍楼，或许……就是从某个不起眼的路人身上。
我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不进去，就不算违规。
但我的挑衅，对方一定收到了。
果然，没走多远，温景安就“碰巧”出现了。
“楚夜依同学，你的论文选题很有意思，有时间来我办公室聊聊吗？”
他像一个尽职的牧羊人，不动声色地将我这只试图偏离轨道的羊，引回正途。
他的嫌疑，在我心里越来越重。
宿舍的气氛也变了。
李薇成了我的忠实拥趸，帮我打听各种八卦。张静虽然还是怕，但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依赖。
只有王雪，她依旧冰冷，只是这份冰冷里，似乎藏着一丝挣扎。
好几次，我发现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复盘着所有线索。
南区教学楼、熄灯、A窗口、十年前的档案、红裙子……
所有的规则，都指向一个被掩盖的创伤。
凶手不是在享受杀戮，他是在哀嚎。
我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地伸到枕头下。
指尖触到了一个异物。
不是柔软的棉花，而是一张边缘锋利的、硬质的卡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慢慢地，将那张纸条抽了出来。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我看清了上面的字。
和《新生安全守则》一模一样的铅印字体。
但内容，是全新的。
【停止调查你的导师，否则你的室友会替你受罚。】
04
那张纸条，像一片淬了毒的刀片，躺在我的掌心。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冷。
不是夜风的凉，而是那种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
【停止调查你的导师，否则你的室友会替你受罚。】
凶手的字迹冷静、克制，像一个外科医生在标记手术的部位。
他能潜入我的宿舍，能在我枕下放东西，他离我这么近。
我转过头，看着李薇熟睡的侧脸，她的呼吸平稳，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保护欲，这个陌生的词，第一次在我心里砸出了一个坑。
游戏规则变了。
他把我的室友，变成了我棋盘上的人质。
第二天，温景安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楚夜依，你的才华让我惊艳。”他笑着，给我倒了一杯热茶，“但是，这个案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水很深。”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长辈式的“关怀”。
“作为一个学生，没必要把自己置于险境。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们可以当做一个学术课题来探讨，我来帮你分析。”
我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
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知道你在查我，到此为止，否则我就要亲自“指导”你了。
我决定，将计就计。
是时候，让这条躲在暗处的蛇，自己出来了。
回到宿舍，我毫无征兆地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