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旁边窗口的玻璃，一个胖胖的大妈探出头。
“同学，A口不开的。”
“阿姨，这窗口怎么了？看着怪可惜的。”我递过去一瓶酸奶。
大妈接过酸奶，压低了声音：“那口子邪门！十年前就出过事，三年前死的第一个学生，就是吃了他们家的饭！”
我心头一动。
十年前，又是十年前。
晚上，我正在整理线索，李薇终于忍不住了。
她拿着我的笔记本，手都在抖。
“楚夜依，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去了南楼？你还在查案子？”
“嗯。”
“你疯了吗！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我从她手里抽回笔记本。
“退缩，才是最危险的。”
我看着她，也看着缩在被子里发抖的张静，和背对着我们沉默的王雪。
“绵羊缩在一起，只会让狼更容易选择下一只。想活命，就得变成另一头狼。”
03
犯罪心理学课上，温景安教授正在分析一个连环杀手的案例。
他温文尔雅，语速不疾不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理性的光。
“……所以，凶手选择受害者的标准，看似随机，实则充满了仪式感。这是一种补偿心理。”
他停下来，目光扫过全场。
“有同学有不同看法吗？”
教室里一片安静。
我举起了手。
“楚夜依同学。”
“我认为不是补偿，是复刻。”我站起身，“凶手不是在补偿自己的童年，他是在复刻另一个人的童年。他杀的不是他自己，是他想成为却没能成为的人。”
温景安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非常新颖的切入点，请继续。”
下课后，他特地叫住了我。
“楚夜依，你的天赋很高，思维模式不像学生，更像一个……老练的猎手。”
他的夸奖，让我感觉像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手腕。
我需要进入下一个迷宫：【不得查询十年前的学生档案】。
图书馆的档案室在最里面，阴暗，潮湿，散发着纸张腐朽的气息。
管理员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块狰狞的烫伤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学生们私下都叫他陈叔。
“你好，我想查十年前的学生档案。”
他头也没抬，用一把小刷子仔细地清理着一本旧书上的灰尘。
“资料封存。”
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干涩，沙哑。
“什么原因封存？”
“规定。”
他终于抬起头，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碰了一鼻子灰。
这反倒证实了我的猜测。
表演，需要升级了。
我和李薇走在温景安每天必经的林荫道上。
李薇已经从我的“黑粉”转为了“技术顾问”，虽然依旧害怕，但眼里的好奇盖过了恐惧。
“依依，你真觉得秘密在十年前的档案里？”她故意提高了音量。
“当然，”我配合着，“你想想，所有死者都和十年前的事有关。第一个死者的舅舅是当年的校董，第二个坠楼的学姐，她父亲是当年的化学系主任……”
眼角的余光里，温景安的身影出现了。
他没有停下，只是从我们身边走过时，脚步似乎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