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短暂的温暖像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间就被汹涌的声浪吞没。周屿很快被拉入讨论的中心。他迅速进入状态,指着投影上的一组数据,语速飞快地反驳着什么,眼神锐利而专注,那是我在他谈论物理时才能见到的、近乎燃烧的光芒。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在旁边的白板上奋笔疾书,推导着复杂的公式。他的同门们则激烈地争论着,手指敲击桌面,咖啡杯被随意地拿起放下,空气中弥漫着高强度脑力运转的焦灼感。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像一个误入精密仪器间的蝴蝶。眼前的一切:那些跳跃的符号、激烈的辩论、屏幕上闪烁的复杂模型,都与我熟悉的、充满意象和隐喻的文字世界格格不入。我试图去理解,但那些术语如同坚硬的壁垒,将我无情地阻隔在外。偶尔捕捉到一两个似懂非懂的名词,也如同隔着毛玻璃看风景,模糊不清。桌上散落着写满潤草公式的草稿纸,像某种神秘的符咒。空气中咖啡因和尼古丁的浓度高得令人有些头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屿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个由逻辑和计算构筑的世界里。他偶尔会朝我这边看一眼,投来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但眼神很快又会被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拉回去。桌下,那只覆在我手背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无意识地抽离了,或许是在他激动地比划某个关键点时,或许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