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老板被镜子碎片划伤了眼睛，扳手掉在地上。林曼琪捡起扳手，看着镜中自己流血的膝盖，想起医生说的 “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周老板，扳手落下时，镜子里所有的影子同时抬起了腿，跳起了她最擅长的那支探戈。
警笛声靠近时，林曼琪把账本塞进李姐手里。舞厅的霓虹灯透过工厂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拼出个残缺的舞步，像她永远无法完成的旋转。
第六章：榕树泣血
元朗的村屋旁总围着棵老榕树，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气根垂下来像无数条绿色的蛇。守树的阿婆陈月娥每天都会来浇水，她的竹篮里总装着把小剪刀，把缠在树干上的红绳都剪掉 —— 那些红绳是村民用来求姻缘的，可在她看来，这棵树下埋着太多不吉利的东西。
十五年前，村里的寡妇李秀娟就是在这棵树下上吊的，听说她发现村长偷卖集体土地，被人灌了农药。阿婆总在午夜听见榕树在哭，树干渗出的汁液是暗红色的，像血。
这天，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拿着铁锹在树下挖坑，自称是植物研究所的，要取土壤样本。阿婆上前阻拦，年轻人却亮出张文件：“陈婆婆，这棵树被鉴定为病树，下周就要砍掉。” 文件上的盖章是村委会的，签字的村长姓黄，是当年那个村长的儿子。
夜里，阿婆抱着棉被睡在榕树下。月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像无数只手在挣扎。她迷迷糊糊间看见李秀娟从树后走出来，头发上还缠着榕树的气根：“月娥姐，他们要挖走我的骨头。”
阿婆惊醒时，发现树干上渗出的汁液染红了她的袖口。她摸出藏在竹篮里的菜刀，这是当年李秀娟自杀时用的，刀柄上刻着个 “娟” 字。十五年前她亲眼看见村长把李秀娟的尸体埋在树下，却因为害怕没敢说出去。
天亮时，砍树的工人来了。电锯发动的瞬间，榕树突然剧烈摇晃，气根像鞭子一样抽向工人。阿婆举着菜刀挡在树前：“不准砍！这树下有冤魂！” 黄村长从卡车里下来，手里拿着警棍：“陈月娥，你再胡闹我就叫警察了！”
电锯最终还是锯在了树干上，木屑飞溅的瞬间，阿婆看见树心嵌着具骨架，手指骨上还戴着枚银戒指 —— 是当年李秀娟的嫁妆。工人吓得扔掉电锯，黄村长却掏出打火机：“烧了它，连树根一起烧干净！”
火焰升起时，榕树发出凄厉的声响，像无数人在尖叫。阿婆冲进火场，抱着滚烫的树干不肯松手，她看见李秀娟的身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