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温子谦说的案发现场,警戒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法医正抬着盖白布的担架出来,沈碧瑶透过人群缝隙,看见担架上滚落个骨瓷碎片,碎片内侧刻着个模糊的 “谦” 字。
“不可能……” 她后退时撞到个穿风衣的男人。男人转过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沈老板,你的骨瓷碗,还挺好用。” 风衣下摆扫过她的手,露出手腕上道陈年疤痕 —— 和她丈夫死前照片里的伤痕一模一样。
沈碧瑶跌跌撞撞跑回店里,翻出最底层的旧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二十年前的交易,其中一笔写着:“温姓客人,定制骨瓷碗一对,用途:除情敌。” 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玉镯图案。
这时货架突然晃动,所有骨瓷碗同时裂开,碗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个 “冤” 字。温子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混着无数细碎的呜咽:“沈老板,你丈夫的骨头,烧出来的瓷真漂亮啊……”
玉镯突然碎裂,沈碧瑶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终于看清那些骨瓷碗的真面目 —— 每个碗底都藏着张人脸,最后一个裂开的碗里,映出的是她自己扭曲的脸。
第五章:霓虹魅影
尖沙咀的 “夜巴黎” 舞厅总在午夜后热闹起来。领舞的林曼琪穿着亮片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镜子里的她眼尾挑着红,像朵开在暗夜里的罂粟。没人知道她三年前还是个在写字楼里端茶倒水的文员,直到撞见老板和会计做假账,被推下楼梯摔断了腿。
“曼琪姐,那个姓周的老板又来了,说要包你整晚。” 后台小弟递过杯威士忌,眼神躲闪。林曼琪接过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里,她仿佛又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姓周的地产商是舞厅常客,左手无名指总是戴着枚翡翠戒指,和当年推她下楼的老板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舞曲响起时,林曼琪故意踩了周老板的脚。男人疼得皱眉,她却贴在他耳边笑:“周总,你的戒指真好看,在哪买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酒杯里的酒晃出大半。
散场后,林曼琪在化妆间补妆,镜子里突然多出个穿西装的身影。是当年的老板张启山,他的额头还留着摔下楼梯时的疤痕:“曼琪,别再查了,那笔账牵扯太多人。” 镜中的张启山开始流血,血珠滴在她的化妆品上,口红瞬间变成暗红色。
“他们把你也杀了,对不对?” 林曼琪对着镜子冷笑,三年来她夜夜梦见张启山倒在血泊里,手里攥着本记满黑账的笔记本。她跛着脚跑到周老板的包间,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放着杯没喝完的酒,杯垫上印着个地址 —— 屯门的废弃工厂。
工厂里弥漫着铁锈味,林曼琪扶着墙往前走,拐杖敲在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仓库尽头的铁架上挂着个麻袋,滴血的手指从袋口垂下来,戴着枚翡翠戒指。
“你终于来了。” 周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把生锈的扳手,“张启山当年也是在这里被我们处理掉的,他非要把账本交给廉政公署。” 林曼琪转身时,看见仓库的柱子上绑着个穿会计制服的女人,正是当年和张启山对账的李姐,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塞着布条。
“账本呢?” 林曼琪握紧拐杖,断过的腿在发抖。周老板突然笑了:“就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第三排书架的《公司法》里夹着。” 他举起扳手的瞬间,仓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镜子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映出无数个林曼琪的影子,每个影子的腿都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