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腿一软,滑坐在地:“我有录音。” 掏出录音笔,按键的手在抖,“林耀让我栽赃你的录音……”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曾经用易拉罐做戒指的少年,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的录音,” 捡起块玻璃碎片对着月光,边缘锋利如刀,“留着给自己上坟用吧。”
转身回屋,猫崽跟在脚边,对着陈子墨龇牙。沈默关上门,焊枪再次响起,火花映在他脸上像跳动的火焰:“明天再焊个结实的门。”
“不用。” 我往火锅加水,火苗舔着锅底,“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 往锅里扔花椒,麻香漫开,“咱们做好自己的事,让火锅一直开着,就是最好的反抗。”
猫崽跳上桌子,爪子踩在面团上留梅花印。我没赶它们,拿起擀面杖擀进面里:“明天做花椒酥当早点。”
沈默看着我,眼里的光比焊枪火花亮:“好。”
夜很深,火锅还在咕嘟冒泡。我和沈默就着月光吃剩菜,窗外风静得能听见对面哭声,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火锅还在煮,灯还亮着。
12
天刚蒙蒙亮,巷口猫叫变得奇怪,不是撒娇,是嘶哑的呜咽。
我趿着拖鞋跑出去,胃里一缩。三只流浪猫蜷在梧桐树下抽搐,嘴角挂白沫。最小的三花,昨天还蹭我手心要吃的,现在眼睛半睁,腿蹬了两下不动了。
“怎么了?” 沈默声音沙哑,手里还攥着焊枪,昨晚他通宵焊猫笼,铁架在晨光里泛冷光。
我把死猫小心放进纸箱:“找兽医。” 声音抖得不成样。
兽医诊断单像块冰砸手心:“老鼠药,最近这片总出事,都是流浪猫狗。”
回巷路上,张奶奶在墙根抹泪:“都怪我,今早喂的猫粮是穿黑衣服的给的,说进口粮……”
穿黑衣服的,林耀司机总穿黑西装。沈默拽我往巷尾,监控里黑影塞给张奶奶塑料袋,转身进了林耀公司后门。“他买通了张奶奶,” 沈默声音硬如铁,“我拍到转账记录,收款方是她孙子。”
我抱着纸箱蹲在老槐树下,土是新翻的,带着湿气。挖三个小坑,把猫轻轻放进去。猫崽们在纸箱探头,大概在找同伴。
沈默递来焊好的猫笼,铁网密,门带锁:“关起来就安全了。” 他眼下有青黑,手背有焊锡疤。
我看着精致铁笼,突然笑出声,眼泪砸进泥土。抬脚踩上去,沈默惊得想拉我:“夏初!”
哐当一声,铁笼变形,焊点崩开的声音刺耳,像猫最后的呜咽。“关起来?” 我盯着他,声音轻得飘在风里,“关起来就能挡住人心的毒?”
又踩一脚,把铁条踩得更碎。从储藏室翻出木板,马克笔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