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个人，自小便喜欢冷着个脸，说话也不会好好说。
我画的画得了奖，爷爷拿着我的画去跟顾爷爷分享，他却在旁边看着一脸嫌弃的样子。
“啧，这评分不会掺水了吧。”
我气的挥拳要揍他，在他家的院子你追我赶的，两个人都大汗淋漓。
我跑不过他，他就停下来朝我做鬼脸，伸舌头，气得我喘口气又追上去。
稍大一点了，上了初中，竟还与他在同一个初中。
我老是考不过他，总与他的成绩差个一两分的，年级榜首总被他夺了去。
我气得和爷爷跺脚，爷爷和顾爷爷在旁边看笑话，他也看着我笑，我的愤怒像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高二时，爷爷交给爸爸的项目投资失败了，公司一落千丈，爷爷气得心梗去世了。
我从学校赶着回来参加了爷爷的葬礼，哭得不能自已，晕倒在葬礼上。
等到在医院醒来，却又看到顾绍屿守在病房。
“祖宗你可终于醒了。”
他给我递粥，我没心情喝，他“啧”一声开始嫌弃我。
“原本长得也一般吧，这病了两天一点气血也没有，丑死了。”
“这李爷爷之前可是宠你宠的不行，你现在这样子是做给谁看？想让李爷爷半夜来打我啊？”
我被他气得眼眶发红，他却硬把粥往我面前递。
“吃吧祖宗，我爷爷专程派我来看顾你，你想饿死你自己也不要连累我呀。”
“这血色没了，福气也没了，以后谁敢娶你。”
我赌气似的接过，终究喝了。
味道很熟悉，是顾爷爷家里的小米粥。
爷爷总带我去喝，说顾爷爷家的粥最合他的胃口。
一想到这些，我的眼眶又是发红，眼泪砸进碗里，吃起来咸咸的。
他看到我哭起来，一下就慌了，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欠揍样，手忙脚乱地开始递纸巾安慰我。
“不……我说错话了，你一点也不丑，你可好看了，我小时候看见你就就觉得你好看。”
“福气没了也没事……没事，我给你补上啊，我给你补上!没人娶你我娶你。”
见我不接纸巾，眼泪也停不住，他生疏地抚上我的发，揉了揉，叹息一声。
“祖宗别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
的确，顾绍屿老爱和我作对，但是就是招架不住我哭，我每次一哭，在我爷爷的威压和顾爷爷的呵斥下，保准得跟我乖乖认错。
又想到爷爷，我哭得更凶了。
他看我不听，也就乖乖闭了嘴。
感受到他这一丝温暖，我竟莫名觉得安心，靠着他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起身，他仍维持着抚摸我头发的姿势。
这一夜好像过得很快也很宁静，我睡了爷爷去世后第一个没有噩梦的安稳觉。
4
可惜没了爷爷的支撑，父亲根本撑不起家族的产业，公司的效益日趋愈下，家族濒临破产。
父亲不止一次地和我提出让我陪他去参加晚宴，拿出的礼裙一件比一件暴露。
我不同意，他就拿我妈妈威胁我。
妈妈的门户与爸爸并不算是门当户对，当年是我爸一意孤行要将她娶进来。
爷爷还在时，我常常看见爸爸妈妈搂抱在一起，或是看电影，或是散步。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