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根本不是描述法老升天或尼罗河泛滥的神话故事!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她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头顶。实验室恒温系统发出的微弱嗡鸣仿佛被无限放大,震得她耳膜发疼。她强迫自己抬起手,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指向那片疯狂运转的星图核心。

“看…”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像重锤砸在本杰明心上,“那核心…它在解析LHC数据!它在…模拟粒子对撞!这些象形文字…它们不是祷文,不是历史…”

艾拉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

“它们是代码!是…是某种…宇宙级别的…安全协议!一个被刻在石头里、伪装成神话的…运行规则!”

死寂。

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沉默。只有全息投影系统发出微不可闻的低频嗡鸣,以及那些金色符号在疯狂运转时模拟出的、并非真实存在却仿佛能灼伤视网膜的粒子流嘶嘶声。艾拉的话像一块无形的巨石,轰然砸落,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安全协议?宇宙级别的?

本杰明张着嘴,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手指僵硬地悬在控制台上方,忘了落下。其他几个围在各自终端前的团队成员也僵住了,脖子像生了锈的机械,艰难地转向艾拉,又转向那片令人目眩神迷、却又散发着冰冷逻辑气息的星图。那些旋转的荷鲁斯之眼、权杖、圣甲虫…此刻再看,哪里还有半分神性?分明是极度精密的物理引擎在冷酷地执行着预设程序。

“艾…艾拉博士,”本杰明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这…这怎么可能?古埃及人…他们…”

“不是他们写的!”艾拉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确定光芒,“是‘他们’!是那些…在人类文明还处于襁褓时,就路过的‘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个我们无法想象的高等文明!他们预见到了…预见到一个智慧种族在掌握足以撼动时空根基的能量时,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于是,他们留下了这个!”

她的手指猛地戳向星图核心那个疯狂搏动、不断解析着LHC模型的符号,指尖几乎要穿透那片虚幻的光影。

“这是一个保险丝!一个…锁!一个专门用来监控和限制智慧种族滥用特定高能级物理现象的…终极安全程序!它被伪装成神话和预言,刻在能保存最久远的石头上,等待着…被重新发现的那一天!”她环视着同伴们震惊到失焦的脸,“而今天,我们把它激活了!我们向这个沉睡了几千年的宇宙级防火墙,提交了一份…人类试图点燃‘造物之火’的申请书!”

一股寒意,比实验室的冷气更刺骨百倍,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这不是考古发现,这是一场可能决定人类命运的考试。而他们,刚刚按下了提交试卷的按钮。窗外的地球,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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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种焦灼的、混合着巨大期待与更深恐惧的等待中,爬行了整整三个月。火星,那颗在夜空中燃烧着橘红色光芒的荒凉星球,成了全人类目光聚焦的中心。

今天,是“普罗米修斯之火”巨型粒子对撞机在火星奥林匹斯山巨大火山口内部组装完毕,进行第一次全功率试运行的日子。选择火星,是为了远离地球脆弱的环境,远离数十亿双注视的眼睛——物理学家们需要一个绝对“干净”的实验场,去触碰那理论上能撕裂时空、窥见宇宙诞生瞬间奥秘的能量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