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点的后院突然热闹起来,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昨天的参赛者们带着 “赛后作业” 返场,每个人都提着点东西,像来参加一场特殊的 “家长会”。张大爷给李叔的 “麦粒边” 补了新的麦芽壳,用啤酒花黏液粘得牢牢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浅绿的光,他用小镊子夹着麦芽壳,动作比绣花还细:“这样能再撑三天不塌,等明天回广场,让大家看看咱这发型经得住考验。你看这新补的壳,是用今年的新麦芽烘的,比去年的颜色浅半度,更像刚灌浆的麦粒。”

“张大爷偏心!” 王哥凑过来说,他的狼尾头用发胶抓得硬硬的,发梢却有点毛躁,“怎么不给我这狼尾头也补补?昨天被风吹得像枯草,我家小孙女说像扫帚精。”

“谁让你总用发胶?” 张大爷用剪刀尖挑掉李叔发间的碎壳,碎壳落在他的帆布包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用沈师傅的麦芽发蜡试试,比你那化学玩意儿强,我这‘麦粒边’用的就是这个,风吹雨打都不怕。再说了,你的狼尾头要是用麦芽壳补,活像顶着把刷锅的钢丝球,难看!”

文创美女的卷发上别着自制的啤酒花发夹,夹片是用易拉罐铝皮剪的,还刻着 “8.8” 的日期,边缘被砂纸磨得圆润,不会刮头发。“沈师傅,明天能给我剪个‘香薰头’不?” 她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发间缠着根细麻绳,上面系着个迷你香薰瓶,“发间留几缕长的,缠上龙井香薰包,走在路上像移动香氛。我都想好了,香薰包要用纱布缝,上面绣啤酒花图案,露着点茶叶边,又好看又透气。”

“不如直接把香薰罐粘头上?” 戴棒球帽的男生打趣道,他的渐变发型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发根的深棕像浸在杯底的世涛,发梢的浅金像浮在表面的小麦啤泡沫,“我这‘从黑夜喝到黎明’头,昨天被我妹抢着摸,说像在摸不同温度的啤酒,凉的是世涛,暖的是小麦啤。她还说要把我的碎发收集起来,装在玻璃瓶里当台灯罩,说肯定像彩虹灯。”

小美突然拉着沈砚往啤酒坊跑,发酵车间的观测窗上凝着层水雾,像天然的画板,上面还有几个模糊的手印,是昨天谁按的。“你看罐里的泡沫!” 她指着窗上的水雾手印,掌纹的纹路清晰可见,刚好和泡沫的纹路重合,像幅天然的抽象画,“像不像你给我设计的‘掌纹卷发’?每个漩涡都对应着一款啤酒的泡沫密度 —— 这个大漩涡是世涛,小的是小麦啤,边缘那些碎泡沫是 IPA!”

沈砚凑近看,玻璃上的水雾沾湿了他的睫毛,果然有三圈半的螺旋,和记忆里小美说的 “人生三分之一用来遇见好酒” 的论调奇妙呼应:“这巧合得像老杨编的发绳,说不准真是泡沫在学发型。你看那处凸起的泡沫,像不像你上次说的‘美人尖’?”

“才不是巧合,” 小美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