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但很快就被对妹妹的担忧压了下去。他握紧了手里的支票，对老人说了声“谢谢”，转身冲出了店铺。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老人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林默匆匆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百年了……”老人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热，“终于找到了……最纯粹的影子，最完美的容器……”
他从怀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盒子，轻轻摩挲着，盒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
“小柔，再等等，爸爸很快就能让你回来了……”
林默一路狂奔回医院，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浸湿了他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他冲到财务科，递上支票，工作人员惊讶的表情他也无暇顾及。
办完手续，他又立刻跑到重症监护室。
没过多久，一个护士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林先生！林先生！您快来看！小曦她……她好像有好转了！”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冲进监护室。
病床上，林曦脸上的氧气面罩已经被取下，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有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默，虚弱地笑了笑，用细小的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小曦！”林默冲过去，紧紧握住妹妹温热的小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的影子，换来了妹妹的生命。
林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当窗外的月光偶尔掠过他的脸时，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空洞和麻木。
他更没有想到，这场以影子为代价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而他，只是那个被选中的、用来复活另一个灵魂的容器。
此刻的他，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却不知自己已经一步步踏入了无边的黑暗。那个没有影子的夜晚，只是一个开始。
2 失温的暖阳
《影子当铺》第二章：失温的暖阳
林曦出院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
金色的光线穿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林默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看着妹妹蹦蹦跳跳地跟在护士身后，像只刚挣脱束缚的小鸟，心里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哥哥，你看！护士姐姐给我的糖！”林曦举起手里的水果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阴霾的快乐，是林默这几个月来梦寐以求的景象。
“慢点跑，别摔着。”林默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头，手抬到一半，却莫名地顿了一下。指尖似乎少了点什么，那种想要传递温柔的触感，变得有些迟钝。
他甩了甩头，把这归结为连日来的疲惫。
用那张支票里的钱，林默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还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宽敞明亮的公寓。家具是全新的，窗帘是林曦喜欢的浅蓝色，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阳光洒进来，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