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哀求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李哲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双手高高举起工兵铲,带着全身的力气,朝着林薇的头顶狠狠劈下!
“砰!”
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仿佛穿透屏幕,直接砸在苏离心上。她看到林薇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额头上那个巨大的创口,瞬间涌出大量暗红色的血液,浸湿了她栗色的长发和苍白的脸颊。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有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嗬嗬声,身体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李哲喘着粗气,看着倒地的林薇,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涌起一种病态的兴奋和狂热。他丢开沾满血的工兵铲,麻利地戴上手套,抓住林薇的脚踝,粗暴地将她拖向旁边一个早已挖好的深坑。泥土混合着碎石,摩擦着林薇的身体,留下拖曳的血痕。
坑很深。李哲毫不怜惜地将林薇的身体推了进去。林薇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意识,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一只沾满泥土和血的手无力地向上伸着,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
这最后的求生姿态,彻底激怒了李哲。他眼中凶光更盛,捡起工兵铲,开始疯狂地将坑边的泥土回填下去!
一铲,一铲,又一铲。
冰冷的泥土劈头盖脸地砸在林薇身上、脸上。她那只向上伸着的手,很快被泥土覆盖、掩埋。屏幕的视角仿佛就在坑底,清晰地记录着泥土倾泻而下,迅速淹没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窒息带来的剧烈痉挛,喉咙被泥土堵塞的绝望呜咽,瞳孔里最后一点光亮被黑暗彻底吞噬……
影像的最后画面,定格在李哲那张被月光映得半明半暗的脸上。他站在新填平的土坑旁,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却带着一种完成杰作般的满足和扭曲的笑意。他甚至弯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透明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小撮坑边沾着暗红血迹的泥土,对着月光晃了晃,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屏幕上的影像骤然熄灭。
化妆间恢复了死寂。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浓重的血腥与泥土的幻象气息。
苏离握着手机,指骨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那张清丽的面容此刻如同覆了一层寒霜,眼底深处,是翻涌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亘古存在的冰冷威严。
镜中,林薇的鬼魂影像依旧清晰。额头的血洞,沾满泥土的脸,还有那双凝固着无尽痛苦与怨恨的眼睛。她死死“看”着苏离,强烈的意念再次冲击而来:「报仇……苏离……替我……报仇……让他……也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苏离缓缓地、缓缓地抬起眼,迎上镜中那双怨毒的眼睛。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宣读某种既定的法则:
“好。”
这一个字,像一块冰投入滚油,激得林薇的鬼影在镜中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怨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汹涌翻腾。
苏离不再看镜子。她转身,走向化妆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储物柜。柜门打开,里面没有化妆品,只有一叠粗糙的黄表纸,几支沾着干涸朱砂的旧毛笔,还有一小盒暗红色的、散发着奇异腥气的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