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的嗡鸣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得人心慌。苏晚咬断最后一口鱼丸，看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时，窗外的雨恰好砸在玻璃上，噼啪响得像要炸开。“喂？”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头传来熟悉的、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声。心脏猛地攥紧，三年前那个凌晨的记忆突然破闸 —— 陆则衍背着双肩包站在路灯下，喉结滚动着说 “苏晚，等我”，而她攥着他给的银质打火机，在漫天飞絮里点头如捣蒜。
1
便利店的暖光落在苏晚手背上，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临州本地的陌生号码，指节泛白。
“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穿过电流，带着雨夜里特有的潮湿感，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她尘封的记忆锁。
苏晚猛地挂断电话，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壳的冰凉。冰柜里的灯光映得她脸色发白，三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个声音连同那个名字一起，埋进了临州春天的梧桐絮里。
手机又震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声音发紧：“你谁？”
“陆则衍。”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压在苏晚心上，“我在你家楼下。”
苏晚冲出便利店时，暴雨瞬间浇透了她的衬衫。小区门口的香樟树下，停着辆黑色 SUV，车窗降下，露出那张她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描摹过的脸。陆则衍瘦了，下颌线更锋利，眼下的青黑像没擦干净的墨，唯独那双眼睛，还亮得像当年在大学城操场看台上，他第一次牵她手时的星星。
“上车。” 他推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
苏晚后退半步，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你凭什么回来？”
他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凭你还留着我送的打火机。”
她下意识摸向牛仔裤口袋，那枚银质打火机正硌着掌心。三年来换了无数个包包，唯独这个旧物，像长在了身上。
“我找了你三年。” 陆则衍的声音低下去，雨刷器在他身后左右摆动，“苏晚，当年的事……”
“别说了。” 她打断他，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他攥住，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烫进来，像三年前那个在火车站候车厅，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时的热度。
“林哲是不是在追你？” 他突然问。
苏晚猛地回头，雨水灌进嘴里，又咸又涩：“关你什么事？”
陆则衍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至少他不会一声不吭消失三年！” 她甩开他的手，声音在雨里发飘，“陆则衍，你消失的那天，我爸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我打遍所有电话找你，你呢？你的‘等我’就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空号等三年？”
他的喉结滚了滚，突然从副驾拿出个牛皮本递过来：“你先看这个。”
苏晚没接，眼睁睁看着那本子被雨水打湿。这时，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旁边，林哲撑着伞走下来，西装裤卷到膝盖，皮鞋上全是泥：“晚晚，我看雨太大，过来接你 ——”
他的声音在看到陆则衍时顿住，脸上的温和淡下去几分，不动声色地站到苏晚身前：“这位是？”
陆则衍的目光在林哲搭在苏晚肩上的伞柄上扫过，嘴角勾起抹冷意：“我是她前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