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又来了!”陈瑶被她念叨得有点心烦,拿起菜单挡住脸,“也许人家家里就是有点小钱呢?他工作能力真的很强,对我也……很用心。”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点底气不足。
“用心?用心演吧!”苏晓彤抢过菜单,一脸严肃,“瑶瑶,不是我泼冷水。这种遮遮掩掩的男人最危险!他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连真名都不敢用?你小心点,别傻乎乎被人卖了还帮数钱!找个机会,必须弄清楚!”
闺蜜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陈瑶心里刚刚滋生出柔软泡沫的角落。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苏晓彤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是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从未消失,只是被刻意忽略了。
饭局结束得比预想的早。拒绝了苏晓彤送她的提议,陈瑶独自打车回家。车子驶向刘明租住的高档公寓——这个地址,是之前有一次他重感冒,她实在不放心,硬是问了他地址送药过去才得知的。她一直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却从未再去过。
此刻,鬼使神差地,她让司机改了方向。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安心,或者彻底死心的答案。
站在那扇熟悉的、线条简洁的深灰色防盗门前,陈瑶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密码——那次送药时,他烧得迷迷糊糊,是她自己按密码开的门。指尖在密码锁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嘀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晕隐约透进来,勾勒出客厅简约而充满设计感的轮廓。他果然还没回来。
陈瑶没有开大灯,只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走进去,打算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等他。经过书房门口时,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里面台灯的光亮。他似乎走得匆忙,书房灯忘了关。
她下意识地推开门,想顺手帮他关灯。
书房很大,一整面墙的书柜,一张宽大的书桌。台灯柔和的光线洒在桌面上。目光随意扫过桌面,陈瑶的视线瞬间被桌角一样东西牢牢钉住了。
那是一个极其厚实、质感非凡的纯白信封。信封的右下角,用一种极其繁复华美、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金光的特殊字体,清晰地印着几个字:
**刘府 敬邀**
信封口没有封死,一张同样材质、同样印着精致鎏金纹路的硬质卡片滑出了一角。陈瑶的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轻轻抽出了那张卡片。
卡片正中央,是更加气势恢宏的鎏金大字:
**刘氏集团 诚邀**
下面几行小字:
**为庆祝集团成立三十周年暨董事长刘鸿远先生寿辰,特于本月二十八日(周六)晚七时,于云顶国际酒店宴会厅举办庆祝晚宴。**
**恭请 阖府光临**
落款处,邀请人的名字清晰无比:
**刘鸿远 携子 刘家清 敬邀**
刘家清。
这三个鎏金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陈瑶的视网膜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时间停滞,世界失声。手里的卡片变得滚烫而沉重。那些刻意忽略的疑点——昂贵的车、限量版的礼物、对艺术的熟稔、举手投足间无法掩饰的矜贵气质……还有那个在咖啡馆初遇时,即使被泼了一身咖啡也依旧从容的眼神……瞬间串成了一条冰冷刺骨的锁链,将她紧紧缠绕,勒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