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邮差的工作比办公室加班还耗神。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讨厌。
地铁上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我被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几乎脚不沾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姐发来的消息:“叶霜,帮我买杯咖啡,老样子。”
以前我会立刻回复“好的”,但现在我看着那条消息,突然觉得很累。
我按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
今天不想当跑腿小妹。
公司电梯里碰到了经理,他皱着眉头看我:“昨天的报表有几个错误,你今天重做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具体是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经理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反问。
“就...第三季度的数据不对,”他的语气没那么肯定了,“你检查一下。”
“好的,我会核对原始数据。”我平静地说。
走进办公室时,几个同事抬头看我,眼神怪怪的。
林姐直接走了过来:“我的咖啡呢?”
“今天太忙了,没时间买。”我放下包,没有道歉。
林姐的嘴张成O型,像条缺氧的金鱼。
我打开电脑,开始修改报表,感觉后背有好几道目光在戳我。
原来拒绝别人这么爽。
午休时间,我躲进楼梯间,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和妈妈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搂着我的肩膀,我们站在游乐园的城堡前,笑得像两个傻子。
那是她确诊前的最后一张合影。
“妈,”我轻声说,“我昨晚又送了一封信...”
话没说完,喉咙就哽住了。
我摸到口袋里那个小小的护身符,是妈妈临终前给我的。
“霜霜,戴着它,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安排好阴间邮差的事的。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绕道去了花店。
妈妈最喜欢白玫瑰,我买了一小束,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然后我坐在床边,盯着那个抽屉看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
“再等一天,”我对自己说,“今晚还有信要送。”
我早早躺下,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半夜。
终于,困意袭来时,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柔软的漩涡。
4 梦境边缘的告别
再次睁开眼睛,我又站在了阴间邮局那条长长的走廊里。
今晚的走廊比昨天更拥挤,两侧的门上贴的名字闪烁着微光。
我快步走向大厅,橡木桌上的信件堆成了小山。
“看来昨晚积压了不少。”我自言自语。
一个红色信封突然从信堆里滑出来,落在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信封上写着“给我亲爱的女儿小蕊,十岁生日快乐”。
落款是“永远爱你的爸爸”。
信封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珍藏了很久。
我轻轻拆开,里面是一张蓝色的信纸,字迹有些颤抖:
“亲爱的小蕊: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十岁了吧?
爸爸多么希望能亲眼看到你戴上生日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