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很专注，眉头微蹙，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陆承宇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谈起专业时眼睛里有光。
两人讨论了一上午，苏晚画了张草图，陆承宇看着图，忍不住赞叹：“苏晚，你很厉害。”
苏晚脸颊微红，把草图收起来：“只是初步想法，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再改。”
“很合适。”陆承宇看着她，认真地说，“就按你说的做，费用我按市场价给你。”
“不用……”
“必须给。”他打断她，“这是你的劳动成果。”
苏晚拗不过他，只好点头。走出咖啡馆时，她心里竟有点雀跃，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甘霖。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有人认可她的能力。
回到家，林慧看到她手里的草图，随口问：“在忙什么？”
“帮楼下咖啡馆设计一下二楼。”
林慧脸沉了沉：“设计设计，就知道设计！那东西能当饭吃吗？我看你就是闲的，明天跟我去你王阿姨的超市帮忙，学学怎么收银，以后找个踏实工作。”
苏晚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妈，我喜欢设计，这不是不务正业。”
“喜欢能当饭吃？”林慧提高了声音，“当初让你考教师编，你不听，非要去学那个什么设计，现在呢？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
“我没有灰溜溜！”苏晚也来了气，“我的设计有人认可，陆承宇还请我做项目呢！”
“一个开咖啡馆的能懂什么？”林慧嗤笑一声，“我看他就是骗你干活！”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晚攥紧了拳头，“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也不尊重我的选择！”
“我不尊重你？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大学，就是让你这么气我的？”林慧眼圈红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的好，我受不起！”苏晚转身跑上楼，“砰”地关上房门。
她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为什么母亲总是这样？永远觉得她的选择是错的，永远要用“为你好”来绑架她。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是父亲的声音：“晚晚，出来吃点东西吧，你妈给你煮了面条。”
苏晚没应声。
父亲叹了口气：“你妈就是嘴硬，她今天去菜市场，特意买了你爱吃的小龙虾，说等你设计完了，给你做油焖大虾。”
苏晚愣住了。
“你妈年轻时，也想当老师，”父亲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可那时候家里穷，你外公让她辍学打工，供你舅舅读书。她这辈子，总觉得自己的梦没实现，就怕你跟她一样，走弯路。”
苏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疼。
那天晚上，她没出去吃饭。第二天一早，却在书桌上看到一碗面条，卧着两个荷包蛋，旁边还有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凉了就热一热。”
苏晚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掉进碗里，咸咸的。
她去咖啡馆时，眼眶还是红的。陆承宇看在眼里，没多问，只是给她泡了杯蜂蜜水：“甜的，能让人开心点。”
苏晚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一起去建材市场选材料，陆承宇很尊重她的意见，她选的木料、布料，他都觉得很好。中午在外面吃饭，陆承宇突然说：“我外婆以前也总跟我吵架，她希望我当医生，可我喜欢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