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得像催命鬼。
我顶着鸡窝头。
梦游一样飘到演武场。
好家伙。
人比昨天还齐。
一个个睡眼惺忪，怨气冲天。
戒律长老像尊黑面神。
杵在高台上。
“从今日起！”
“卯时初刻，演武场集合！”
“晨练一个时辰！”
“剑法基础三百遍！一遍不能少！”
“由内门弟子监督！”
“懈怠者！罚！”
下面一片哀嚎。
我眼皮直打架。
【卯时……凌晨五点……】
【杀了我吧……】
【练剑三百遍……】
【手不得抡废了……】
【监督？】
【让内门那些大爷盯着？】
【他们自己那剑法都稀碎。】
【尤其那个王师兄。】
【教‘平刺’的时候，自己手腕都是歪的。】
【能教出个鬼。】
我站在队伍最后。
生无可恋地跟着比划。
果然。
负责我们这片的内门弟子。
就是王师兄。
他板着脸。
背着手。
在我们这群“鹌鹑”前面踱步。
“都打起精神！”
“剑握稳！”
“平刺！要快！要准！”
“手腕发力！懂不懂？”
他亲自示范。
唰！
一剑刺出。
气势汹汹。
然后……
手腕习惯性地往外撇了一下。
剑尖跟着歪了半寸。
【……】
【又歪了。】
【说了八百遍手腕别撇。】
【《基础剑诀真解》第二页右下角，小字注释第三条：腕如铁，劲直透。】
【白纸黑字。】
【眼瞎吗？】
王师兄的动作。
猛地僵住。
刺出去的剑。
定在半空。
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脖子僵硬地。
一点点扭过来。
目光扫过我们这群外门弟子。
眼神惊疑不定。
像是在找什么。
我赶紧低头。
装模作样地刺剑。
心里嘀咕。
【看我干嘛？】
【我又没说话。】
【你自己动作歪了还不让人看？】
王师兄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
他猛地收回剑。
干咳一声。
“看什么看！练你们的！”
声音有点虚。
他不再瞎溜达。
抱着剑。
站在旁边。
眼神发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练结束。
我感觉两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又酸又沉。
拖着步子往饭堂挪。
饿死了。
饭堂门口排起长龙。
今天人特别多。
“怎么回事？都挤这儿干嘛？”
“不知道啊，平时没这么多人……”
“听说今早丹房那边出事了！”
“啥事？”
“炸炉了！动静贼大！黑烟冲得老高！”
“又炸？这个月第几回了？”
“谁知道呢……反正丹药越来越贵，还限量……”
轮到我了。
打饭的胖师兄板着脸。
勺子敲得梆梆响。
“聚气丹！一颗！下顿再来！”
一颗鸽蛋大小的褐色丸子。
滚进我碗里。
又苦又涩的药味直冲鼻子。
我皱着脸。
【真抠……】
【成本三块下品灵石的东西。】
【卖我们三十。】
【还就一颗。】
【打发叫花子呢？】
【七叶草非得一开始就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