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下脸上的猪肝色。
“从今日起!”
他声音有点抖。
“所有弟子,修炼时间延长一个时辰!”
“剑法每日加练三百遍!”
“丹药配额减半!”
“灵石月例……再减三成!”
“大比之前,资源向核心弟子倾斜!”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听见没有?!”
下面一片死寂。
片刻后。
稀稀拉拉响起回应。
“听见了……”
有气无力。
像一群待宰的瘟鸡。
我眼前一黑。
【完了。】
【卷起来了。】
【加班不给钱。】
【还降薪。】
【黑心资本家看了都流泪。】
【三百遍剑法?】
【大师兄那老太太秧歌剑,练三千遍有用?】
【有那时间,琢磨琢磨剑谱不好吗?】
【藏经阁三楼东边架子最底下,那本《基础剑诀真解》落灰都结块了。】
【里面‘力透剑尖’那段写得明明白白。】
【非得跟个傻子似的抡胳膊?】
【还有丹药。】
【聚气丹成本就三块下品灵石,丹房那帮败家子硬是炼出三十灵石的成本。】
【火候猛得跟烧山似的,能不炸炉?】
【七叶草放那么早,药性都烧没了。】
【蠢死算了。】
我越想越气。
完全没注意到。
整个演武场。
越来越静。
静得可怕。
前排。
大师兄宋青阳挺拔的背影。
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旁边的林晚晴。
指尖掐进了掌心。
丹房方向。
几个穿着灰袍的弟子。
脸色煞白。
互相交换着惊骇的眼神。
高台上。
戒律长老的呼吸声。
粗重得像拉风箱。
掌门老头……
他扶着额头。
身形晃了晃。
旁边侍立的弟子赶紧扶住他。
“掌门?您……”
“无事!”掌门猛地甩开他的手。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散……散会!”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
御剑而起。
嗖一下没影了。
留下一广场懵逼的弟子。
和脸色铁青的戒律长老。
回到我那间破旧的外门弟子小屋。
我瘫在硬板床上。
像条死鱼。
完了。
芭比Q了。
加班。
降薪。
修炼地狱。
这日子没法过了。
躺平梦碎得稀巴烂。
【烦死了。】
【都怪那对显眼包。】
【不秀恩爱会死吗?】
【害我被抓去看。】
【害我被掌门骂。】
【害我卷生卷死。】
我越想越气。
翻了个身。
脸埋进带着霉味的薄被子里。
【掌门也是个老糊涂。】
【光知道压榨。】
【藏经阁多少好东西吃灰。】
【丹房炼的丹药又贵又难吃。】
【剑法练得跟广场舞似的。】
【方向错了。】
【越努力越倒霉。】
【卷个屁。】
我骂骂咧咧。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没看见窗外。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二天。
天还没亮透。
尖锐的哨声就撕破了外门的宁静。
“集合!演武场集合!”
“快!磨蹭什么!”
杂役弟子挨个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