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全大院都知道了。我陈卫国，成了整个军区的笑话。
04
“都看什么看！没事干了吗？各回各家！”我冲着大院门口吼了一嗓子。
我的军衔和煞气还是管用的。王大妈那几个人讪讪地缩回了头，但那好奇和八卦的眼神，像黏在身上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心里烦躁得像有一窝蚂蚁在爬。在部队，我是说一不二的团长，受人尊敬的战斗英雄。可回了家，我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这种落差感，让我憋屈得想打人。
“跟我进屋。”我拉着林晚晴的手腕，把她从石凳上拽了起来，力道有些粗暴。
她怀里的孩子被惊醒，“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你轻点！吓着孩子了！”林晚晴心疼地嗔怪道，一边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
她对那个孩子的维护，再次刺痛了我。
进了屋，我“砰”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林晚晴，我们谈谈。”我把她按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立刻，马上，把这孩子送回给宋建军。然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不行！”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态度坚决得让我意外。“卫国，我送回去了，孩子怎么办？他真的会饿死的！”
“那是宋建军该操心的事，不是你！”我提高了音量，“他一个大男人，养不活自己的孩子，那是他没本事！你凭什么要为他的无能买单？”
“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晚晴也来了气，站起来与我对视，“卫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你知道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有多重要。现在当了官，你就看不起人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戳穿了我所有的伪装。
是啊，我忘了。我也曾是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农村小子，是靠着吃百家饭才活下来的。我当兵，就是为了让家人，让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我穿着这身军装，享受着国家的待遇，却开始对一个落难的乡亲冷嘲热讽。
我的脸一阵发烫。
“我不是看不起他。”我辩解道，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不想别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我不怕！”她梗着脖子，眼眶通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我不怕别人说。倒是你，陈卫国，你到底是在乎我的名声，还是在乎你自己的面子？”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我分不清。或许两者都有。男人的自尊，军人的荣誉，丈夫的占有欲，混杂在一起，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屋子里的气氛僵持着，只有孩子的哭声在回荡。那哭声像一只小手，不停地挠着我的心脏，让我烦闷，又让我……不忍。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硬碰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林晚晴吃软不吃硬，我越是强迫她，她反抗得越厉害。我必须想个别的办法。
“好。”我睁开眼，看着她，“我不逼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警惕地看着我。
“奶粉的事，我来解决。”我说，“我明天就去军区后勤部，找我的老战友想想办法。不管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我保证给你弄来。但是，在奶粉弄来之前，你不许再……再用那个法子催奶，更不许再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