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我？"江临的手猛地攥紧公文包，金属搭扣硌得掌心生疼。
操作台下方的阴影里，战斧的项圈突然亮起红灯——这只退役警犬不知何时从后院溜了进来，正用前爪扒着桌腿，喉咙里的低吼震得地板发颤。
林晚的目光落在战斧颤抖的耳朵上。
三天前她给这只德牧做声波治疗时，仪器记录下一串混乱的音频：18kHz的警笛声、6Hz的电击声，还有持续23秒的犬吠。
"它认出你了，"她轻声说，"认出你是当年在警犬基地，偷偷拔掉它定位器的小孩。"
战斧突然扑了上来，前爪搭在江临的肩膀上，牙齿擦着他的颈动脉划过。
江临僵在原地，童年的记忆像被捅破的马蜂窝——十岁那年，他为了阻止父亲销毁受贿证据，故意让这只警犬迷路。
"坐下！"林晚按下声波仪的紧急按钮，60Hz的高频让战斧瞬间定住。
警犬的瞳孔在收缩时，江临看见自己的倒影——和老照片里那个躲在树后的小男孩重合，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泥。
操作台的抽屉突然滑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摄像头。
林晚把内存卡扔给江临，屏幕上正播放着王总和保姆的对话："……找个兽医开点肌肉松弛剂，不能让那畜生再乱咬人……"
声音里的雪松香水味，和江临身上的味道完美重叠。
雪球突然跳上文件袋，爪子踩在起诉书上，留下个沾着猫砂的脚印。
江临看着那串歪歪扭扭的爪印，突然想起昨天在律所看到的监控——王总办公室的香薰机里，除了雪松精油，还混着檀道香水的成分。
"这个案子，你还要接吗？"林晚把声波仪调到安抚频率。
战斧的呼吸渐渐平稳，开始用头蹭江临的手背。警犬的唾液滴在他的西装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块洗不掉的愧疚。
江临的手指在文件袋上停顿了很久，最终抽出起诉书撕成碎片。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碎纸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其中一块刚好落在战斧的项圈上。
战斧突然叼来个咬得变形的橡胶球，那是江临小时候丢在警犬基地的玩具。
林晚看着一人一犬对峙的身影，悄悄按下录音键——40Hz的声波混着德牧的呼噜声，在室内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第四章：PTSD 合作契约
撕碎的起诉书碎片还没落地，江临的喉结就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战斧叼来的橡胶球，上面的牙印深浅不一，像他这些年日记本里反复涂改的句子。
“条件是，”他突然拽松领带，鳄鱼皮表带在手腕上勒出红痕，“不能用声波仪监听我的隐私。”
林晚正用酒精棉擦拭声波探头，闻言抬眼时，刚好撞见江临耳尖的红晕。
“江律师不如先看看这个。”她把平板电脑推过去。
屏幕上是王总给保姆转账的记录，附言栏里“处理猫”三个字刺得人眼睛疼。
战斧突然用鼻子顶开抽屉，露出里面半罐加了料的猫罐头，罐头边缘还沾着纪梵希香水的痕迹。
“这算证据吗？”江临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没敢碰那些刺眼的数字。
他想起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把受贿款说成“法律咨询费”，直到警犬在保险柜里找出账本——那只警犬就是战斧，当时它的爪子被父亲用烟头烫得血肉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