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五年,是林晚用血和泪一点点熬过来的。带着身孕,身无分文地离开沈家,她能做的只有最底层的苦工。在油腻腻的后厨洗过堆积如山的碗盘,双手被劣质清洁剂泡得红肿溃烂;在深夜的便利店值过最苦的班,忍受醉汉的骚扰和老板的克扣;在建筑工地搬过沉重的砖块,烈日下汗水混着尘土流进眼睛……每一份工钱都沾着血汗,支撑着她和小小的生命。

孩子出生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冬夜,就在这间冰冷潮湿的阁楼里。没有医院,没有医生,只有一个好心的、同样挣扎在底层的接生婆。剧痛几乎将她撕裂,她咬着破旧的毛巾,汗水和泪水浸透了枕头,眼前阵阵发黑。当那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啼哭终于响起时,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昏死过去。醒来后,怀里抱着那个皱巴巴、像只小猫一样的婴儿,她给他取名——林念安。只愿他一生平安顺遂,远离她所经历的一切薄凉。

日子清贫得像刮骨刀。念安很乖,很少哭闹,总是用那双清澈得像山泉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她。林晚把所有的苦都嚼碎了咽下去,把最后一丝甜都留给孩子。一个鸡蛋,她只吃蛋白,蛋黄留给念安;一块最便宜的肉,她炖得烂烂的,几乎全喂进念安嘴里,自己只喝点汤;一件别人送的半旧棉衣,她拆了,熬了几个通宵,笨拙地给念安改成了小棉袄……

身体的警报其实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