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瓣上的汁，滴在膝盖的旧笔记本上，晕开了“养老”两个字。这次，没再被谁擦掉。
第七章·铁皮盒里的糖纸
养老院的阳光斜斜切过床头柜，大爷把铁皮盒推到阴影里。盒盖没扣紧，露出半张皱巴巴的糖纸，是孙女三岁时吃的奶糖，他当时说“留着，等买了带院的房子，就给你种糖果树”。
护工进来换床单，瞥见盒里的看房笔记：“叔，这本子都磨破了，扔了吧？” 他慌忙合上盒盖，指腹蹭过边缘的锈迹：“留着，有用。” 窗外的麻雀落在晾衣绳上，抖落的雪沫子，像极了老破小出租屋冬天漏的白灰。
女儿寄来的包裹堆在墙角，快递单上的地址被涂改液糊过。他拆开最上面的纸箱，里面是件新棉袄，袖口绣着朵银杏花。“朵朵绣的，说爷爷冬天怕冷。” 女儿的短信跳出来，他盯着屏幕上的字，像在数棉袄上的针脚。
第八章·银杏树下的脚印
开春时，大爷被护工推着去公园。路过片银杏林，他突然让停下，轮椅碾过新冒芽的草。“这儿……像那房子的院子。” 他指着棵最粗的树，树干上有个歪歪扭扭的刻痕，像他当年在看房本上戳的洞。
有对老夫妻在树下拍照，老太太扶着老头的腰：“你看这院子，跟咱当年看中的那套一样。” 老头笑：“还是写俩人名字踏实。” 大爷别过脸，轮椅的刹车发出“咔嗒”声，像谁在他心上踩了一脚。
回家时，快递员递来个信封，是法院寄的，说女儿没按时过户，要强制执行。他把信封塞进棉袄内袋，贴在胸口的位置，那里还揣着半块奶糖，是孙女偷偷塞给他的，说“奶奶不让爷爷知道我吃糖”。
第九章·未拆的判决书
孙女来看他那天，背着个卡通书包。“爷爷，妈妈说你赢了官司。” 她掏出张画，上面是栋带院的房子，门口站着两个小人，手拉手。大爷的手指在“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