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那个下午,她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将一张支票砸在我脸上,说我这种女人,不过是想用子宫换取一张长期饭票。
我把那张支票,在她转身离开前,撕得粉碎,我能确定她是看到的。
原来,在他和他家人的叙事版本里,我早就成了一个拿钱走人的拜金女。
真可笑啊。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周女士,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你儿子,现在、未来,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哦?”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爱马仕手袋里,姿态优雅地又拿出了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我面前那张掉漆的茶几上。
“没关系最好。这是一千万,算是弥补你这一年‘独守空闺’的青春损失费。”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毒。
“拿着钱,去一个顾淮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我劝你最好去整个容,换个身份,别再用这张脸在外面招摇撞骗,丢我们顾家的脸。”
“毕竟,你这张脸,也曾短暂地贴着我们顾家准儿媳的标签,虽然只是个笑话。”
一千万。
比一年前,翻了十倍。
在他们眼里,我的尊严,我的爱情,我被践踏的这一年,原来都是可以明码标价,并且还会通货膨胀的。
我拿起那张支票。
周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眼神里的鄙夷更浓了。
下一秒,我当着她的面,将那张薄薄的纸,极其缓慢地,撕成两半。
“刺啦——”
声音清脆得悦耳。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没有停,继续将它撕成四半,八半……直到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碎纸屑。
然后,我松开手,任由那些“一千万”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进她脚边的垃圾桶里,和我刚刚扔掉的那个“对不起”作伴。
“周女士,第一,我从没拿过你一分钱,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冰碴。
“第二,请你,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精心描画的妆容都开始扭曲。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现金,拍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看您这么大年纪,为儿子的事操碎了心,挺辛苦。这钱拿去喝杯咖啡,润润嗓子,毕竟骂人也挺费力气的。”
我直视着她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微微一笑。
“不够我再加,毕竟我虽然穷,但还没穷到要靠出卖自己换钱的地步。”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我拉开门,做出“请”的手势,眼神冰冷。
“趁我还没报警说你私闯民宅,立刻,马上,消失。”
她死死地瞪着我,最后走到门口,回头,用最恶毒的诅咒看着我。
“你给我记住!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算爬上岸,也永远成不了人!顾淮身边未来的女主人,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她的血统,都比你高贵一万倍!”
门被她“砰”地一声用力甩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冰冷的门后,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