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若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雨的黄昏。
二姐沈若霜从汐江里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嘴唇发紫，那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紧紧闭着。
"快叫救护车！"有人在岸边大喊。
沈若烟跪在泥泞的江边，颤抖着拍打二姐的脸："若霜，若霜你醒醒！"
刚才她们姐妹俩在江边散步，若霜说想看看江景，谁知道护栏突然断裂，她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幸好有路人及时施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了雨夜，若霜被紧急送往医院。
在急救室外，沈家所有人都来了。父亲沈建国来回踱步，母亲王美丽哭得眼睛红肿，大姐沈若雪也是一脸担忧。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父亲急切地问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在水中缺氧时间较长，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需要观察。"医生摘下口罩，"不过她很幸运，再晚一点就危险了。"
沈若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命。
二姐若霜一直是家里最温柔的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从不与人争执。她学习优秀，性格温和，是父母眼中的好女儿，也是若烟心中最亲的姐姐。
三天后，若霜终于醒了。
沈若烟第一个冲进病房："二姐，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若霜睁开眼睛，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若烟身上。那一瞬间，若烟觉得有些不对劲。
二姐的眼神变了。
以前若霜看她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宠溺和温柔，像在看一个需要保护的妹妹。可现在，那双眼睛里竟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若烟。"若霜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二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若烟关切地问。
若霜缓缓坐起身，眼神依然冷淡："我很好。"
这时，父母和大姐也进来了。母亲王美丽激动地握住若霜的手："我的好女儿，你可算醒了，吓死妈妈了。"
"妈。"若霜淡淡地应了一声，抽回了手。
王美丽愣了一下，以前若霜最喜欢和她撒娇了，怎么现在这么冷淡？
"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这几天就安心养病。"父亲沈建国说道。
"我知道了。"若霜点点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家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王美丽忍不住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若霜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落水受到惊吓了吧。"大姐若雪说道，"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沈若烟没有说话，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二姐了。
晚上，沈若烟偷偷回到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若霜正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月光洒在她脸上，那张熟悉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陌生。
"二姐？"沈若烟轻声叫道。
若霜转过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想来看看。"沈若烟走近床边，"二姐，你真的没事吗？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若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但那笑容让沈若烟毛骨悚然，因为其中没有丝毫温暖。
"我当然不一样了。"若霜缓缓说道，"从汐江里爬上来的我，和掉下去的我，还能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