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擂鼓,后怕和刚才强行压下去的疯狂交织在一起,手心里全是冰凉的汗。
“呼……妈的,差点玩脱了。”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自言自语,声音还有点发颤。
那缸“加料水”其实是我之前处理一种变异臭藻时攒下的“精华”,本想当杀虫剂,没想到今天给王秃子来了个内部清理。
我转身,目光落在那台还在冒着一缕残烟的净水器残骸上,心口又是一抽抽。
宝贝疙瘩炸了,家底差点赔光。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蹲下身,开始检查这堆废铁。线路烧得一塌糊涂,核心的过滤膜估计也完蛋了。这玩意儿修起来,材料费能让我倾家荡产。
“念安!念安!你没事吧?”一个带着喘息的焦急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抬头,看见肖冉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头发有点乱,脸上沾着灰,手里还拎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钢管。
她一眼扫过满地狼藉,看到冒着烟的机器,又看到我灰头土脸的样子,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像护崽的母豹子。“王秃子那个杂碎呢?他伤到你了?”
“没,”我摆摆手,扯出一个有点疲惫的笑,“被我‘益生菌’伺候跑了,这会儿估计还在某个犄角旮旯‘喷射战士’呢。”
我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下。
肖冉紧绷的脸这才放松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直抖:“真有你的!对付这种垃圾,就得下猛药!”
她把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也蹲到我旁边,皱着眉打量那堆废铁,“啧,炸得够惨。核心部件肯定废了。”
“可不是,”我叹了口气,愁云惨雾,“这下麻烦了。修这玩意儿,得去黑市淘零件,贵得要死。而且没它,咱们的水源就断了。”
肖冉没接话,她那双眼睛在我脸上溜了一圈,又落回那堆废铁上,眼神有点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翘起的一块铁皮。这细微的动作没逃过我的眼睛。
这家伙,每次心里有事或者藏了什么小秘密,就爱有这些小动作。
“钱的事…先别急。”她含糊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我去后面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边角料。”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就脚步匆匆地钻进了水站后面那个更阴暗、堆满杂物的隔间里。
我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眉头拧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每次清理废水池,或者处理那些滤下来的脏污淤泥时,肖冉总是找借口自己一个人去,而且时间特别长。有一次我无意中撞见,她正费力地把那些黑乎乎、散发着恶臭的废水往一个不起眼的旧油桶里舀。当时我问她干嘛,她支支吾吾说是想试试能不能沉淀点矿物质渣子,说不定能卖。理由很牵强,那废水渣子能卖几个钱?还不够费劲的。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背着我藏废水?这东西又脏又臭还占地方,图啥?我心里疑窦丛生,但眼下修机器是头等大事,只能先把这疑问按下。
---
我和肖冉彻底成了末世里的拼命三郎。炸了核心净水器,等于断了大半财路。
黑市淘零件?那帮奸商能把你的骨头缝里的油都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