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墨寻装穷追我的第三个月,我被迫闪婚了养母的债主。

“小职员”丈夫住着十平米出租屋,却总在深夜接神秘电话。

暴雨夜他浑身湿透修电表,腕间劳力士在闪电下刺疼我的眼。

我捏着胃癌诊断书提离婚时,顶级医疗团队突然冲进病房。

首富生母举着亲子鉴定哭喊:“囡囡,当年被偷换的孩子是你啊!”

暴雨抽打着玻璃窗,将窗外路灯的光晕扯成模糊破碎的流金。我蜷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指尖冰凉,用力攥着那张薄薄的白纸,像是抓住唯一不会沉没的浮木。纸上的字迹墨色浓重,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眼底——“胃体低分化腺癌”。

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翻江倒海的绞痛,比窗外嘶吼的风雨更猛烈。我弓起身子,额角抵着冰凉的膝盖,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棉布睡裙。空气里弥漫着出租屋特有的、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角落里那堆廉价泡面包装袋散发出的油脂气息。这逼仄的十平米空间,像一个巨大的、正在缓缓收紧的茧,令人窒息。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墨寻还没回来。那个三个月前,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像个误入迷途的纯良小兽般,笨拙地闯入我世界的男人。他自称是城市另一头一家小画廊的策展助理,收入微薄,却执着地每天穿越半个城市,只为在我兼职的古董书店外“偶遇”,递上一杯温热的豆浆,或者一个笨拙刻着歪扭小桑葚的木雕。

那时的我,秦桑,刚刚毕业,在古董书店做着一份薪水微薄、勉强糊口的古籍修复工作,身后还拖着养母李桂芬欠下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巨额赌债。催债人的咆哮和砸门声是我生活的背景音。墨寻的出现,像阴沟里透进的一线天光,微弱,却带着某种不真实的暖意。

直到那天,几个面相凶狠的催债人堵死了我唯一的退路,扬言再不还钱就要将我“处理掉”。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时,墨寻站了出来。他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沉静和不容置疑,平静地对为首的人说:“她的债,我背了。但有个条件,”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秦桑,嫁给我。”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仪式。我们像完成一桩冰冷的交易,在民政局盖下了那个鲜红的印章。他搬进了我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就成了他每晚的栖身之所。生活似乎被强行缝合在一起,表面平静,内里却千疮百孔。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股带着雨水腥气的冷风灌了进来。

墨寻回来了。

他浑身湿透,黑色的廉价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水珠顺着利落的短发不断滚落,砸在斑驳的水泥地上。他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超市塑料袋,隐约可见方便面的包装角。

“雨太大了,巷子口那家便利店还开着,买了点面。”他声音低沉,带着淋雨后的微哑,听起来很自然。他放下袋子,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我身上。我蜷缩的姿态大概过于僵硬,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放得更缓:“脸色怎么这么白?胃又不舒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卷起湿透的袖子,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走向角落那个老旧的配电箱,“刚才回来发现楼道灯灭了,估计是电表跳闸,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