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微信,所有他能联系到我的方式,都被我一一斩断。
他找不到我,就去我公司。
前台小妹打电话给我,说有个姓周的先生找我,形容了一下,就是周宇。
我让她告诉他,林晚出差了,归期未定。
他还不死心,竟然找到了我妈家楼下。
那天我下班回家,远远就看到一个憔悴落魄的身影,蹲在单元门口的花坛边上。
几天不见,周宇像是老了十岁。
胡子拉碴,头发油腻,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体面。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像一只看到了主人的流浪狗,猛地冲了过来。
他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
“晚晚!”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哭腔,“我找了你好久。”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AA了,以后家里都听你的,钱也都给你管,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妈和我妹欺负你了。”
他试图用这副可怜的样子来博取我的同情。
可惜,我的心,早在他说出“支持AA制”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周宇,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他见软的不行,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然后,他终于露出了他最真实的目的,那副精于算计的、自私自利的嘴脸。
“晚晚,房子……卖了就卖了吧。”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种商量的、试探的口吻。
“那笔钱……不是在你妈那儿吗?”
“你看,小晴她男朋友家催得紧,非要买了房才肯结婚。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拿不出钱。”
“要不……你跟你妈说说,先把那笔卖房的钱拿出来,给小晴付个首付?”
“我们呢,先在外面租个小点的房子住着,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买个大的,写我们俩的名字,好不好?”
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那笔钱,本就该是他们家的。
仿佛我的退让和付出,是天经地义的。
那一瞬间,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
我突然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或者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他的懦弱、自私,和他骨子里那份对原生家庭毫无底线的愚孝。
他不是蠢。
他是坏。
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纯粹的坏。
05
听到周宇那番无耻至极的话,我笑了。
我真的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从眼角渗出来了。
那笑声,像一把生了锈的刀片,在傍晚冰冷的空气里,来回刮着,刺耳又悲凉。
周宇被我的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脸上的表情,从试探,变成了尴尬,又从尴尬,变成了恼怒。
“你笑什么?林晚,我这是在跟你商量!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他拔高了音调,似乎想用气势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解决问题?”我止住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解决谁的问题?解决你妹妹没钱买房的问题?解决你们全家没地方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