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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我烧了自己的魂，他说“别怕，我在”
血从指尖滴落，在青铜鼎上画出最后一道符。
火光跳动，映得我眼底猩红。三更天，子时刚过，风从地缝里钻出来，带着阴河的腥气，吹得符纸猎猎作响。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咒文中央——
“我愿以身为媒，以血为咒，以魄起誓。”
声音不高，却震得整座荒庙梁柱嗡鸣。香炉倾倒，灰烬如雪纷飞。供桌上那尊残破的泥像忽然裂开一道缝，像在笑。
“若再回头，三魂散于天地，七魄藏于忘川，永世不入人间。”
我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清晰，但心早已麻木。十年了，从他死在雪地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情之一字，足以诛心。
“若有轮回，十世轮回九世悲，剩下一世魂魄飞，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动情。”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地骤静。
连风都停了。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轻笑。
不是幻觉。
有人在笑。
我猛地睁眼。
庙门不知何时开了，月光斜切进来，照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黑衣，长发，左耳一枚银铃，随风轻响。
他站在门口，像从画中走出来的鬼。
“你疯了？”他声音低哑，像砂纸磨过喉咙，“为了一个承诺，把自己炼成无情咒？”
我僵在原地，血液凝固。
不可能。
他死了。
十年前，我亲眼看着他在雪地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为了护我，被七道天雷劈中，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得入。
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
呼吸平稳，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心疼。
“你怎么……”我喉咙发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步步走近，银铃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
“你忘了？”他忽然笑了，伸手抚上我脸颊，指尖冰凉，“我说过，哪怕魂飞魄散，也会回来找你。”
我猛地后退，撞上青铜鼎，火苗一晃，几乎熄灭。
“别碰我！”我厉声喝道，“我已经立誓，从此不动情，不念旧，不回头！你再靠近，我就——”
“你就怎样？”他打断我，笑意更深，“杀了我？还是再烧一次自己的魂？”
我咬牙：“我不会再为你动心一次。”
他忽然收了笑，眼神沉得像深渊。
“好。”他轻声说，“那这次，换我追你。”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扬，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直刺我眉心。
我本能想躲，却动不了——那金光竟是锁魂钉，来自地府最深处的刑具，专破誓言。
“你——！”我瞳孔骤缩。
金光没入额头，一阵剧痛炸开，仿佛有东西被硬生生撕裂。我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别怕。”他蹲下身，捧起我的脸，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痛。这一世，换我来背誓。”
我抬头看他，眼中泛血：“你到底是谁？！”
他微笑，银铃轻响。
“我是谢无妄。”
“也是你亲手埋进雪里的那个人。”
我浑身一震。
谢无妄——那个名字，像一把锈刀，狠狠捅进我心脏。
十年前，他为我逆天改命，触犯天条，被雷劫诛杀。我抱着他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三天三夜，直到血泪干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