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我冲到客房门口，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陆彦！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
“陆彦！”
门里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
陆彦站在门内，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真丝睡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
那不是看妻子的眼神，甚至不是看一个熟人的眼神。
那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个让他厌烦的障碍物。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冷，所有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冻结我所有的卡？”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不是想嫁人吗？”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笑，是一种极尽嘲讽的表情。
“自己挣去。”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就因为那句玩笑话？
陈宇生日会上，他喝多了，拉着我的手大着舌头说：“然然，你要是没嫁人，我肯定娶你！”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我也就顺着他的话，嬉皮笑笑地回了一句：“行啊，等你真敢娶再说。”
当时陆彦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我看到了他阴沉的脸。
可我没在意。
我们结婚五年，他把我宠得无法无天，我以为这不过是他又一次无伤大雅的占有欲发作。
我怎么也想不到，惩罚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他要用金钱，给我上一场最残酷的课。
他看着我惨白的脸，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转身就要关门。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陆彦！”
“砰——”
厚重的实木门毫不留情地关上，夹住了我的手指。
十指连心的剧痛传来，我却感觉不到。
因为心里的痛，远比这要剧烈千万倍。
我靠着冰冷的门板滑落在地，看着自己被夹得通红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彻底淹没。
这个我爱了五年，以为会爱一辈子的男人，此刻，成了我的刽子手。
02
屋子里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胃里传来一阵阵抽痛，提醒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叫个外卖，点开APP才想起，所有的支付方式都绑定着那些已经失效的卡。
我连一顿外卖都点不了。
我走到玄关的柜子前，把所有抽屉都翻了出来，希望能找到一些现金。
可是在这个无现金支付的时代，谁还会在家里放现金呢？
我翻遍了所有的角落，只在一条旧裤子的口袋里找到了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五十块。
杯水车薪。
我握着那几张零钱，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我拿起手机，翻到我妈的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怎么开口？
说你那个被所有人羡慕的女婿，因为一句玩笑话，断了我所有的生路？
说你那个衣食无忧的女儿，现在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