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我不能让他们担心，更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最终，我只是给他们发了条信息，说我一切都好。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宇发来的消息。
“然然，周末出来吃饭啊？上次生日趴喝多了，没跟你好好聊聊。”
看着他的信息，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这场风暴的导火索，却也是最无辜的人。
我没有回复他，只是将手机扔到一旁。
我必须自救。
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招聘网站。
看着屏幕上琳琅满目的职位要求，我感到一阵陌-生和恐慌。
婚前，我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拿过奖，有过自己的作品。
可结婚五年，我所有的才华和棱角，都被“全职太太”这个身份磨平了。
我的简历一片空白，除了“已婚”，再没有任何能证明我价值的东西。
我试着给几个以前的设计师朋友发信息，旁敲侧击地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兼职的机会。
她们都很热情，但言语间也透露出现实的残酷。
“然然，你都五年没碰过软件了吧？现在更新换代可快了。”
“我们这边都是项目制的，要求很高，你可能不太适应。”
“要不你先自己练练手？找找感觉？”
每一句话，都像一盆冷水，将我心头燃起的微弱火苗浇灭。
为了生存，我开始变卖家里一些东西。
我不敢动那些昂贵的包和首饰，那是陆彦买的，我怕他会以此为借口，说我图谋他的财产。
我只能卖一些我自己买的小物件，一些不值钱的装饰品，一个旧的kindle，几本不再看的书。
我在二手平台上挂了很久，才终于有人联系我。
为了几十块钱，我和买家反复拉扯，讨价还价。
那一刻，我所有的尊严都被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拿着换来的几百块钱，我终于吃上了这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
可饭菜吃到嘴里，却是苦的。
钱很快就花完了。
我必须找到一个能立刻赚钱的办法。
我在小区楼下的布告栏里，看到一张招聘传单派发员的广告。
一天一百块，日结。
我盯着那张简陋的广告看了很久，心里天人交战。
让我去发传单？
我，苏然，曾经的设计界新星，陆彦的太太，住着这个城市最高档的小区，现在要去街上发传单？
可是，不这么做，我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撕下了那张广告。
第二天，我穿上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我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传单，机械地向过往的行人递过去。
“您好，了解一下。”
“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大多数人都目不斜视地走过，有些人会不耐烦地摆摆手。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接过我递过去的传单，看了一眼，随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还附送我一个轻蔑的白眼。
一个保安走过来，粗暴地驱赶我：“这里不准发传单，赶紧走！”
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抱着剩下的传单，仓皇地逃离。
太阳炙烤着大地，我的汗水浸湿了后背，脚底板火辣辣地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