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像一只被按在砧板上的鱼,疯狂挣扎,却无济于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一轮的牌局开始。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言斐再一次输光了他仅剩的,所谓的人性。

他气急败坏地把牌甩在桌上,猛地一把,将我狠狠地推向了阿豹。

「她,今晚归你们了!」

说完,言斐头也不回地,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包厢。

阿豹脸上瞬间露出胜利者的狞笑。他看了我一眼,直接将我扛在了肩上。

瞬间,天旋地转。

我被他们带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男人汗味。

阿豹把我放了下来。

然而,预想中的侵犯没有发生。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谄媚的、跟我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

「初姐,我们都按您吩咐的办了。」

他顿了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问出了那句让整个计划闭环的话。

「那……言斐那小子……接下来,是卸胳膊,还是卸腿?」

2

面包车里的空气浑浊得让人作呕。我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城市的繁华在我眼里像一幅幅被撕裂的油画。

「卸胳膊还是卸腿?」

阿豹的问题还回荡在我耳边。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那笑声在狭窄的车厢里显得格外阴森。「豹哥,你跟了我四叔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直接?」

阿豹挠了挠头,脸上横肉一抖,露出一丝憨厚的局促。「初姐,我这不是怕您心里不痛快,想给您出出气嘛。」

「气?」我轻声重复这个字,像是在品尝什么,「我现在不气。我现在……很开心。」

是的,开心。

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病态的兴奋。那个忍气吞声,试图扮演一个贤良女友的江初,在言斐喊出「归你们了」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

「太快让他断手断脚,太便宜他了。」我拿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被言斐抓过的手腕,仿佛那上面沾着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一个人最怕的不是疼,是失去希望,是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碎掉。」

我看着阿豹,下达了第一道指令。

「找到他。别打他,别骂他。把他带到‘清醒’酒店的1704房。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就……就这样?」阿豹一愣。

「就这样。」我收起湿巾,扔进垃圾袋,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去吧。」

车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言斐当初为了彰显“实力”,硬是把“百日宴”定在了这里。

我推门下车,阿豹他们瞬间消失在夜色里。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红裙,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切换。

那种冰冷、狠厉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委屈,和眼角那一抹强忍着不愿坠落的泪光。

我推开宴会厅大门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小初!你跑哪去了!子奇呢?」言斐的母亲,那个一直嫌弃我出身,却又贪图我“家境殷实”能帮她儿子买房的女人,第一个冲了上来,抓住我的手,脸上满是焦急和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