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问一句,心就被凌迟一次。
母亲的眼神开始躲闪,她不敢与我对视,支支吾吾地狡辩。
“不是的……夕夕你听我解释……是他,是他一直缠着我……”
“我只是……只是敷衍他,我怕他会来找我们麻烦……”
“我不是真心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看着她慌乱的表情,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内心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她在撒谎。
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信任,这个我曾经以为我们母女间最坚固的东西,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碎得,连一片完整的瓦砾都找不到。
我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彻骨的寒冷。
03
那个夜晚之后,我和母亲之间,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冰冷的墙。
那个曾经温馨的小家,瞬间变得像个冰窖,空气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不再有任何交流。
我早出晚归,将自己埋在工作中,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着溃烂的伤口。
母亲开始了她的小心翼翼的“表演”。
她会变着花样做我爱吃的饭菜,端到我的房门口,轻声说:“夕夕,出来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体。”
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应。
听着她在门外踌躇的脚步声,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和虚伪。
她会给我发微信,嘘寒问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今天降温了,多穿点衣服。”
“工作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我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那个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母亲,现在在我眼里,成了一个陌生的、戴着假面的女人。
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她。
我的内心充满了剧烈的矛盾和痛苦。
一方面,是长达二十多年的深爱与依赖;另一方面,是无法言喻的、被至亲背叛的剧痛。
两种情感在我心里反复拉扯,几乎要将我撕裂。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有些冷漠,但暗地里,我已经开始了我的秘密观察。
我必须要找出真相。
我必须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已经不仅仅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么简单了。
我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出门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我去公园散散步。”
“我约了楼下的王阿姨聊天。”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但每次回来,她都显得神神秘秘,手机不离手,接电话时会刻意走到阳台,压低声音。
有一次,她说去公园散步,但一个多小时都没回来。
我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鬼使神差地,我跟了出去。
我没有去公园,而是凭着直觉,走向了离家几个街区外的一家咖啡馆。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她低着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而那个男人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那宽厚的肩膀,那略显熟悉的发型,让我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