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一个人从情感的漩涡中彻底抽离，转而用理性的眼光审视一切时，她就获得了真正的力量。
顾思远没有多问，只是沉声说：“好。我帮你。你觉得，应该从哪里入手？”
“从我爸，王建国开始。”我冷静地分析道，“我妈的反常，根源一定在他身上。她不是想回去，而是不得不回去。她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她在被王建国要挟着什么。”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能再退缩。
我要亲手揭开这层层伪装，哪怕下面是血淋淋的真相，哪怕这个过程会让我遍体鳞伤。
这是我为自己，也是为那个被困在谎言里的母亲，必须打的一场仗。
05
我和顾思远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计划。
核心目标，就是王建国。
我们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他伪装的外衣，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我们从他最基本的社会关系和经济状况入手。
我回到那个我曾经称为“家”的地方。
小区还是老样子，只是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同情和躲闪。
我硬着头皮，去拜访了几个和我们家有过一些来往的老邻居。
起初，他们都支支吾吾，不愿多说。
直到我拿出了准备好的红包，他们的口风才松动了一些。
“建国啊……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看着挺老实的，谁知道会打老婆呢……”
“他以前好像是在一个什么贸易公司当销售，后来公司倒闭了，他就一直在家待着，也没见他正经找过什么工作。”
“哦对了，他跟一个叫‘老李’的人走得挺近的，那个老李，看着不像什么好人，神神秘秘的。”
“老李”？
这是一个全新的线索。
我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与此同时，顾思远也在通过他的渠道，调查王建国的经济状况。
结果令人意外。
王建国名下没有任何固定资产，银行流水也平平无奇，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不合理。
如果他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他是如何维持日常开销的？又是如何有钱转给我母亲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另一条线索浮出了水面。
我发现，我母亲名下的一个银行账户里，有一笔数额不大的存款。
这笔钱，是在她逃离那个家之前，就已经存在的。
而且，是分批次，以现金的方式存入的。
一个长期遭受家暴、被严格控制经济的家庭主妇，哪里来的私房钱？
这笔钱的来源，一定有问题。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迷雾中行走，周围充满了谜团，但我知道，我已经抓到了一根线。
一天晚上，我故意没有关紧房门。
我听到母亲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关键词。
是王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抱怨。
“……最近手头有点紧，上次那个项目亏了点钱……”
“……你那边先帮我周转一下，等我回了本就还你……”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上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绝对不是一个施暴者对受害者该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