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们后来携手一次次想要破除剧情的裹挟,一睁眼却发现依旧按原来剧情发展的无助。

这些画面来得又快又凶,像被人按着头往水里灌,口鼻里全是池水的腥气,可胸腔里翻涌的不是窒息的恐慌,是前世被剧情推着走向绝路的钝痛——我记得自己一次次反抗剧情,凭什么自己的功名要让给一个负心人,凭什么自己最后的名字只有李氏。

我明明有名字,我叫沈若非!

公主更是当今圣上唯一嫡出的孩子,更是一出生就被赐封号宸阳公主,却嫁给渣男成为平妻,与后院之人斗你死我活,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就为了给渣男前途铺垫,我们就要当这该死的工具人!

“不……”我在水里猛地挣扎,四肢却像被无形的线捆着,和前世被绑在柴房时一模一样。但这一次,伴随着强大的不甘,我感觉身上那些无形的枷锁似乎悄然破碎。

就是这个瞬间,所有碎片突然拼在了一起。

我也被捞了起来,剧烈咳嗽呛出了一大口水,视线穿过身边的仆从望向那身姿如雪梅般傲然的人,看见那人脸上的担忧,不禁发自内心的痛快大笑,公主只是一怔,也不顾体面与从容,快步走来抱住了我,也像个疯子似的大笑起来。

待到冷静下来,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半日,公主便查出了是后院几个侍君联手想弄死我,不出意外,公主把他们全部送进了水牢。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我不断温习四书,策论,纵有前世金榜题名的记忆,今生也不能放纵,毕竟自己走的越高,我们的大计便越可成。

四月初九,我再次进入到了殿试,不同于前世的迫不得已,如今只有丝丝的战栗,那是摆脱命运的激动。

这一场殿试,只余下挥笔泼墨,只是我总是感觉后背凉凉的,余光瞥去,却空无一人,只有巡视的考官,我压下心里的沉思,不动声色的继续答题,鱼儿,上钩了吗。

殿试结束,我由着身边公主派来的侍从扶着,毕竟还是有些疲惫的,只是我没注意到,这个行为也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侧目,当然了,也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菜就多练,抱不上大腿就嫉妒?

次日,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园亭子里,忽地听见外面巷口突然炸开一串鞭炮,惊得檐角铜铃乱响。我正翻着棋谱,就听院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喊:“新科状元郎沈若非大人在家吗?”

两个侍从也满脸喜气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串锣鼓喧天的报喜衙差,手里的喜报红得晃眼,墨迹还带着些微湿润:“恭喜沈公子高中殿试一甲第一名!”他们嗓门亮得能穿透整条街。

衙差将喜报往正堂案上一贴,又从布包里掏出官制的红绸花,恭敬往我胸前一系,绸缎蹭着脖颈,暖得像团火。“还请公子‘夸官’!”

我攥紧了手指,指尖还残留着绸缎冰凉的触感。街角传来喧天的鼓乐,新科进士们该要游街夸官了,我深吸一口气,正想骑上那高头大马,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拦在公主府朱红的大门前。

“就是他!”有人嘶吼着指向我,十几个身着旧衫的举子围了上来,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若不是宸阳公主徇私,这状元郎怎会轮得到你?我等又怎会被那些无能之辈取代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