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沾染着温热的脑浆和血液,在冷库的寒意中迅速变得粘稠冰冷。他拔出消防斧,一脚将瘦子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尸体踹开,嫌恶地啐了一口血沫:“妈的…废物!”他目光重新投向冷库深处的黑暗,那里仿佛有巨大的磁石在吸引他。“罐头…老子的罐头…”他低声念叨着,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大步朝着刚才瘦子所指的方向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
他经过了我藏身的冰淇淋柜。沉重的靴子重重踩踏在冰冷的地面,震动着钢铁的柜体。我的身体纹丝不动,紧紧贴着柜壁冰冷的曲面,如同柜体本身的一部分。他身上的血腥味、汗臭味和浓烈的贪婪气息混合着扑面而来。
就在他魁梧的身体擦过柜角阴影的刹那,我与黑暗融为一体!
积蓄的力量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释放!
我的身体从彪哥侧后方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弹射而出!肌肉拉伸到极限,爆发力将冰寒的空气都撕裂!重心下沉,伏低,冲刺!不是扑击,而是贴着地面的滑行!冻硬的牛仔裤布料摩擦着冰冷粗糙的地面,发出急促细碎的声响!
目标——他的脚踝后侧!人体最脆弱的跟腱之一!
我的右手紧紧握着砍骨刀,刀柄粗糙的木质纹理仿佛嵌入了掌骨的缝隙。手臂挥动!不是抡砍,而是像毒蛇反噬时精准的刺击!刀身在应急灯熄灭后残留的视觉余光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微弱的银线!
噗嗤!
手感清晰——锋利的、带着豁口的刀刃狠狠切入了肌腱!阻力极小,干脆利落!
“嗷——!!!”
彪哥那非人类的惨嚎声瞬间撕裂了冷库的寂静!这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惊骇足以让最凶猛的野兽胆寒!他庞大的身躯像是被瞬间抽掉了全部支撑,重心轰然坍塌!向前踉跄扑倒!手中的消防斧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货架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他重重地扑倒在地,下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剧痛让他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同时拼命扭过那张因剧痛和暴怒而彻底扭曲的脸,充血的眼睛在黑暗中疯狂扫视,试图找到袭击者!
“谁?!操你妈!给老子滚出来!!”他嘶吼着,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走调。
回应他的,是黑暗中冰冷的脚步声。
我站直身体,不再隐藏。提着滴血的砍骨刀,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走向那个在地上徒劳挣扎的巨大躯体。脚步声在空旷的冷库里有节奏地回荡,冰冷而淡漠,如同敲打在铁皮棺材上的丧钟。
彪哥终于看清了我。一个裹着臃肿肮脏衣服、身形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单薄的身影。他脸上的惊愕瞬间盖过了痛苦,似乎无法相信重创自己的竟是这样一个人。
“你…你他妈…”他嘶哑地开口,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
我停在他身前一步之遥。冷漠的目光扫过他因剧痛而疯狂抽搐的右腿脚踝处——那里一片狼藉,鲜血正汩汩涌出,迅速在他身下形成一小滩粘稠的血泊。空气中那股新鲜浓烈的血腥味更加刺鼻了。
“罐头是我的。”我的声音不高,平直得像一条冻僵的直线,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