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纤细却紧绷的身影猛地转过身,手中紧握的枪口在瞬间精准地指向门口。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我看到那双熟悉的湛蓝眼眸,此刻却如同西伯利亚冻土上万年不化的寒冰,充满了警惕、疲惫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孤绝。她背对着屋内唯一一盏昏黄摇曳的应急灯,身形显得有些单薄,银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沾着雨水和泥污。

“谁?!”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琪亚娜……”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

那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她眼中冰封的壁垒。她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凌厉的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脆弱涟漪。她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缓缓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垂下了手臂。

“……舰长?”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茫然,仿佛在确认眼前是否是幻觉,“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是我出现在这个她选择的、自我放逐的角落。

我走进这个不足十平米的逼仄空间。这里与其说是安全屋,不如说是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避难所。冰冷的水泥地面,墙壁斑驳脱落,墙角堆放着一些压缩饼干罐头、瓶装水和简易的医疗包。一张摇摇欲坠的旧桌子上,摊开着一张同样破旧的天穹市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好几个区域,旁边还潦草地标注着一些时间和崩坏能读数——显然是她追踪崩坏兽活动的记录。空气里弥漫着雨水、铁锈、消毒药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左臂上。那里缠着厚厚的、已经有些发黄的绷带,靠近肘关节的位置,刺目的鲜红色正一点点地向外洇染开来,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你受伤了。”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坐下,让我看看。”

她似乎想拒绝,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沉默地坐到了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椅子上,微微侧过身,把受伤的左臂露出来。我从带来的急救箱里拿出剪刀、消毒酒精、干净的纱布和药膏。

绷带被一层层小心翼翼地解开。随着最后一层被揭开,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伤口不算深,但很长,边缘有些红肿,皮肉微微外翻,显然是被崩坏兽锐利的爪尖或某种崩坏能凝聚的利刃划伤,没有得到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