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他镜片后那双闪烁着纯粹理性光芒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哪怕一丝对那片被推平的故土、对那些被“优化”掉的传统耕作方式的复杂情感。没有。他的世界里，只有效率、数据和那个冰冷的、由钢铁与代码构成的“未来”。我试图提起老屋门前那棵老枣树，提起今年雨水不知道够不够，他总是笑着打断：“爸，那些都过去了。您看现在多好，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享福就行。”
他的“安心享福”，像一层厚厚的、无形的隔膜，温柔却坚决地将我阻隔在他的世界之外。我只能点头，把那些翻涌的乡愁和忧虑，连同对那片泛着奇异光泽的麦田的不安，一起压在心底，沉甸甸的。这“未来”的安逸，像一件尺寸不合的华服，穿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丰收庆典”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新城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气氛陡然变得喧嚣而热烈。巨大的全息标语在城市各处跳跃闪烁：“智慧耕耘，丰饶未来！”“致敬新农人，缔造新纪元！”。街道上的人流明显多了起来，虽然表情依旧缺乏温度，但步伐中似乎带上了一种程式化的兴奋。空中，无数小型无人机拖着长长的彩色光带，编织着复杂的几何图案，引擎的嗡鸣汇成一片低沉的背景音浪。
启明一早就来了，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一样，神采奕奕。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肩部带有发光条纹的深蓝色制服，胸前别着闪亮的徽章，那是首席工程师的标识。
“爸！快！庆典要开始了！中心广场有盛大的仪式和表演！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