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风嫂刚才那眼神……好绝望啊……】
【年度大戏！年度大戏！风狗这波操作太狠了！直接掀桌！】
【所以风嫂之前都是演戏？为了一个赌约？卧槽……这剧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风狗现在啥心情？快说句话啊！】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刚才那股支撑着我掀桌的滔天怒火，随着顾冰绝望的眼泪和那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空落落的茫然，还有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后悔。
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屏幕上，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大关，热度高得吓人，弹幕刷得眼花缭乱，礼物特效更是炸个不停。但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混蛋”，还有她跑开时那绝望的眼神。
烦躁地一把扯下耳机，狠狠砸在桌子上。我粗暴地移动鼠标，光标移到那个鲜红的“结束直播”按钮上，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下去。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心里的那片喧嚣和冰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4 离婚协议的冲击
那一晚，整个家像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坟墓。主卧的门紧闭着，纹丝不动，透不出一丝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脑子里乱成一锅沸腾的浆糊。愤怒退潮后，留下的是冰冷刺骨的难堪和……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顾冰那张惨白绝望的脸，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还有最后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把自己摔进椅子里。是，她是骗了我，把我当傻子耍了一个月，为了一个狗屁赌约。可我呢？当着几十万人的面，把她最不堪的一面撕开，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反复摩擦……我做得就光彩了？
妈的！我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彻底进入了冰河世纪。主卧的门依旧紧闭，成了绝对的禁区。客厅、厨房这些公共区域，彻底失去了顾冰的踪迹。只有偶尔深夜，我能听到主卧门把手极其轻微地转动声，然后是厨房冰箱门被快速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在避开我的一切时间段觅食。
空气里，连她身上那种惯有的冷冽香气都稀薄得几乎闻不到了。只剩下死寂。一种比之前三年那种“相敬如冰”更冰冷、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第三天傍晚，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行尸走肉一样从书房晃荡出来，想去厨房找点能填肚子的东西。刚走到客厅，脚步猛地顿住了。
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东西。
不是炸弹，也不是那碗夺命追魂汤。
是一份文件。A4纸打印的，封面上是加粗的宋体字，像冰冷的判决书：
《离婚协议书》
五个大字，像五根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窒息感瞬间袭来。脚步不受控制地挪过去，手指有些发颤地拿起那份薄薄的文件。纸张边缘锋利，几乎割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