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斗持续到黎明初现,海怪残躯沉入海底,海面浮起一片青铜鳞与冰晶交织的“死亡之花”。范蠡站在船头,算盘珠子仍在计算战损,指尖沾着海怪的血——那血竟如青铜锈水,滴落甲板时,蚀出细密的符文。他忽而冷笑,望向天际渐亮的星辰:“海怪的血,足以铸新的鼎。这局,赢了一半。”远处,海平线上隐约浮现一艘神秘黑船,船帆上绣着饕餮纹,与青铜鼎广场的纹路一模一样……

青铜鼎显灵

齐桓公寝宫的青铜鼎广场笼罩在秋夜的寒雾中。九尊青铜鼎矗立如巨兽,鼎身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每一道纹路都像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从青铜中苏醒。鼎足深陷青石地面,石缝里渗出的寒气凝结成霜,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钟离春抱着竹简站在台阶前,衣襟被夜风扯得猎猎作响,竹简边缘的毛刺刮过她掌心,带来细微刺痛。身后侍卫的青铜戈斜指天际,戈尖的寒光与鼎纹的幽光交织,空气仿佛凝固在刀尖上,连远处宫墙的更漏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中央的青铜鼎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鼎腹的饕餮纹骤然扭曲,青光暴涨如泼墨。钟离春瞳孔骤缩——这异象与古籍中记载的“鼎灵显世”一模一样。她慌忙翻动竹简,指尖颤抖划过“以血饲鼎”的段落,却见鼎足处渗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诡异的青铜锈水,滴落地面时蚀出细密的符文,如蠕动的虫群向四周蔓延。

“护鼎阵!快!”她嘶声下令,侍卫们慌忙举起青铜盾,却无人敢靠近那沸腾的青光。锈水符文爬过盾面,腐蚀声如万蚁啃骨,盾牌瞬间千疮百孔。青光中浮现一道虚影:半人半兽的饕餮,头颅生双角,双目如熔金流淌,獠牙间悬挂着九颗星辰——正是齐桓公登基时天象所显的“九星连珠”。虚影嘶吼,声震宫墙,连夜空云层都被撕开一道裂痕。

“桓公何在?”钟离春高喝,声音却被鼎鸣吞没。她瞥见宫门阴影中一抹赤红一闪而过——楚庄王的贴身侍卫服饰。心中警铃狂响,突然想起三日前那神秘黑船上的饕餮纹……此事绝非天象异变,而是有人以邪术操控鼎灵!

桓公寝宫内,烛火忽明忽暗。他独坐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骰子——正是范蠡在海战中掷出的那枚,表面符文已被刮去大半。骰子在他掌心渐热,突然爆出幽蓝火花,映得他面庞阴晴不定。“范蠡献海怪血铸鼎,原是引蛇出洞……”他喃喃自语,忽觉背后寒意袭来,转身却见钟离春破门而入,衣袍染着青铜锈水的痕迹,神色惶急。

“鼎广场异动!庄王的人方才潜入鼎室,窃走了三枚鼎钉!”钟离春跪拜时,桓公已掷骰于地。骰面符文与鼎鸣共振,竟在空中投影出一幕幻象:楚庄王立于青铜鼎阵核心,以赤铜令旗搅动鼎灵虚影,九星连珠的异象被其篡改为血色漩涡,吞噬着宫城上方的星辰。幻象消散时,桓公指尖已被骰子灼出焦痕,他咬牙冷笑:“好个庄王,竟妄图以鼎灵改天命……传令,召墨家工坊连夜熔铸新钉,以妇好之血为引。”

广场上,鼎灵虚影已具实体,饕餮双角刺破夜空,星辰被其吞入腹中,再吐出时化作青铜箭矢,射向宫城各殿。侍卫们以血肉之躯筑墙抵挡,钟离春却注意到箭矢并非攻击,而是铭刻着上古铭文的“天罚之诏”,每一箭落地,宫墙上便浮现一段预言:“冰火相噬,青铜裂国;七星坠,王权崩……”她猛然想起范蠡曾提及的“星图残卷”,此事背后必藏惊天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