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妇好被急召至广场,长剑未出鞘,已以指尖血滴于新铸鼎钉。血触青铜的瞬间,钉身绽出莲花冰纹,寒气与鼎灵烈焰相撞,竟形成诡异的平衡——冰纹如蛛网封住饕餮双角,烈焰则在其腹中凝成冰晶。钟离春趁机率侍卫将鼎钉嵌入鼎足,锈水符文渐退,鼎鸣转为悠长的嗡响,仿佛巨兽重新沉睡。但妇好瞥见鼎腹深处,饕餮虚影并未消散,而是将九星吞入獠牙,隐入青铜深处,如蛰伏的毒瘤。

“鼎灵未灭,只是被封印。”桓公踏过满地青铜残片,靴底沾着锈水,每一步都在地面烙出焦黑的脚印。他望向天际残留的血色旋涡,突然掷骰下令:“传密使,召孙武至临淄。冰与火,该合局了。”

青铜机甲燃夜

汨罗河畔的决战来得比秋霜更早。晨光尚未完全驱散雾气,河岸的芦苇丛已被双方的战旗撕成碎片。孙武的“玄武号”青铜机甲群如黑甲龟阵严阵以待,每具机甲足有五丈高,青铜甲壳覆满龟裂纹,纹路间渗着幽蓝寒气,仿佛将整片河水的冷意都凝于一身。机甲掌心嵌着冰弩车,弩箭尖端寒气凝结成晶,箭匣开启时,冰霜“咔咔”蔓延至地面,冻出蛛网般的裂纹。

对岸,楚庄王的“火龙团”早已等候多时。火龙机甲通体赤铜铸成,鳞片层层叠叠如熔岩流动,腹腔内暗藏岩浆导管,每踏一步,地面便留下焦黑的脚印。楚庄王立于指挥台上,狂笑挥赤铜令旗,笑声中带着癫狂:“孙武玩阴的!但火克冰,看谁的命更硬!”火龙团腹腔喷出岩浆,熔化了冰箭,高温让玄武号冰弩车开始变形,冰晶“噼啪”坠落如碎泪。两军机甲绞杀成一团,青铜残片与火焰交织成炼狱:玄武号巨爪撕开火兽关节,火龙机甲却从腹腔弹出暗弩,钉入玄武号动力核心。金属哀嚎与火焰嘶吼在河谷回荡,连河面都被映得半红半蓝,仿佛天地在此裂为两半。

孙武立于玄武号最高塔,披风被热风燎出焦边,却纹丝不动。他高呼:“玄武转阵!水闸开!”河床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括声,暗河水奔涌而出,沿预设的青铜导管冲天而起,化作冰雾笼罩战场。火龙机甲被冰水激得行动迟缓,关节发出痛苦的金属哀鸣。烟雾中,孙武突然掷出三枚青铜骰子——正是范蠡海战所用之物,骰面符文骤亮,冰雾竟凝成九根冰柱,将三具火龙机甲死死缠住。楚庄王见状暴喝:“弩阵射他核心!别管这些冰柱子!”

火龙团腹弩齐发,火矢如流星雨袭向玄武塔。孙武却早有预料,塔身骤然下沉,青铜龟壳展开,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冰晶反射镜。火矢撞上镜面,折射角度突变,反而射向火龙团后方,引爆自己的岩浆储箱。爆炸声中,楚庄王怒掷令旗,旗杆尖端迸出暗红光束,竟将冰柱一根根熔断。两军再度陷入僵持,河面冰火交融,形成诡异的紫红旋涡,吞噬着坠落的机甲残骸。

突然,天际传来异动。北斗七星的位置骤然偏移,星光如银丝垂落,缠绕在战场中央的青铜鼎残片之上——那些碎片是三年前楚庄王偷袭临淄时留下的。星光触鼎的瞬间,所有机甲动作一滞,青铜纹路泛起青光,仿佛远古之力被重新唤醒。孙武瞳孔骤缩,厉声道:“星力引动了鼎魂!转阵东南,借水脉断星桥!”玄武号机甲群突然转向,冰弩车齐射河面,激出冲天水幕。星光被水幕折射,偏移轨迹,鼎魂青光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