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猜错了?要杀我的……不是他?
第六次死亡,发生在家里。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脑子里一片混乱。陈屿额头缝了三针,轻微脑震荡,在家休息。他躺在卧室床上,睡着了。
面包车撞他的那一幕反复在我眼前闪现。他惊恐的表情,额头的血,不像是装的。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谁在一次次地杀我?又是谁,想杀陈屿?
我起身去厨房倒水。拿起玻璃水壶的瞬间,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痹感,很轻微,像静电。
我皱了下眉,没太在意。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水刚咽下去,喉咙里突然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紧接着是胃部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我眼前一黑,水杯脱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呃……” 我痛苦地蜷缩下去,想呼救,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有嗬嗬的抽气声。剧痛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乱窜,四肢迅速麻痹冰冷。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卧室门开了。陈屿冲了出来,他额头还贴着纱布,脸上是真实的、巨大的惊恐和慌乱。
“聆聆!你怎么了?聆聆!” 他扑过来,抱起我,声音都变了调,“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对着空气嘶喊,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他的恐惧太真实了,手臂的颤抖那么清晰。
可我还是死了。在救护车的鸣笛声隐约传来时,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七次。
我坐在工位上,身体残留着中毒死亡的剧痛和麻痹感。胃里还在翻搅。死亡的冰冷触感紧紧缠绕着每一根神经。
七次了。
七次死亡,七次读档重来。
第一次坠楼,第二次撞柜角,第三次车祸,第四次面包车撞陈屿,第五次……家里的毒水。
目标似乎摇摆不定。有时是我,有时像是陈屿。
混乱。太混乱了。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有人要我们死。或者,要我们其中一个死。
我不能再死一次了。下一次读档,还会在吗?这真的是无限循环吗?赌不起。
必须结束这一切。在“它”再次动手前。
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十分。
前几次死亡,时间点都不一样。唯一共同的是……陈屿。
每一次死亡,他都在场。或者,在附近。
坠楼时他在办公室;撞柜角时他刚接完电话;车祸那晚他说要送我;面包车撞来时他在车里;中毒时他在家……
巧合?还是必然?
还有那只口红印的玻璃杯。第一次出现时,陈屿来过我工位。
毒水……水壶里的水,是早上陈屿烧的。他说我最近加班辛苦,给我泡了蜂蜜水。
蜂蜜水……我当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怪,以为是蜂蜜放多了。他笑着说下次少放点。
那点“怪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如果……如果陈屿的目标,从来都只有我一个呢?
面包车撞他……会不会是苦肉计?为了洗脱他自己的嫌疑?让我相信,他也是受害者?毕竟,那一下撞得位置很刁钻,看起来凶险,但他只是轻伤。时间也卡得那么准,就在我“马上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