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殡葬师的穿越仪式
雨砸在殡仪馆的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像尸斑一样漫延。我戴上乳胶手套，金属托盘里的防腐膏泛着冷光。3号冰柜的抽屉被拉开的瞬间，白雾裹着腐酸味扑进鼻腔——这具无名女尸已经存放七天，家属拒绝认领，按规程今晚必须完成防腐处理。
“对不住了姐妹。”我掀开白布，动作突然僵住。
她的眼睛睁着。
灰蒙蒙的瞳仁凝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水泥层直抵暴雨的天空。这不合常理，尸僵期早该过了。我伸手去合她眼皮，指尖触到皮肤的刹那，一股诡异的温热感顺着指腹窜上来。
防腐膏抹到小腹时，暗红色纹路突然从尸斑下浮出——是某种由扭曲星芒与蛇形组成的青铜纹章，中心嵌着半只眼睛的图腾。更瘆人的是，当我用棉签清理纹路凹槽时，皮肉竟像活物般轻微搏动。
“见鬼！”棉签掉进托盘。我抓起强光手电照向纹章，那些线条在光束下开始游移重组，逐渐拼出三个篆体字：玄冥君。
就在我摸手机要拍照时，女尸喉管突然痉挛。一声混合着痰音与水泡破裂声的吟诵，从她大张的口中幽幽飘出：
“玄...冥君...食汝魂...”
声波带着实体般的震颤，屋顶的蓝色荧光灯管“啪啪”炸裂！黑暗中，所有冰柜的金属门同时向内凹陷，仿佛有巨力在内部捶打。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停尸台，却摸到女尸不知何时弓起的脊梁——
她像提线木偶般直挺挺坐了起来！
冰柜群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女尸腹部的刺青化作液态金属涌出，顺着我沾满防腐膏的手指缠绕攀爬。在意识被吞噬的最后一秒，我看见她灰白的嘴唇裂开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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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味灌满口腔。我猛咳着睁开眼，发现正被手腕粗的青铜链锁在祭台上。月光惨白，照出台下数百个匍匐的人影，玄色麻衣在夜风里翻涌如鸦群。
“——恭迎玄冥君容器！” 嘶吼声震得祭坛簌簌落灰。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檀香的混浊气味，远处传来幼兽般的呜咽。锁链勒进皮肉的剧痛真实得可怕，而祭坛表面阴刻的纹路——星芒、蛇形、半只眼睛——正与我处理的女尸腹部的刺青完全重合。
祭坛边沿升起九个火盆，举着火把的祭司们戴着青铜兽面。为首者踏着血槽走向我，骨刀在月光下泛出青紫色。当他开口时，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以千婴骨，奉万牲血，恭请尊神降此皮囊！”
他吟诵的调子，分明与女尸喉管发出的诡声一模一样！
骨刀抵住心口的瞬间，求生本能让我嘶吼出声：“凡胎也敢弑神？！”
祭司的动作停滞了。不是因我的话，而是我挣扎时甩出的工作证——塑料卡片拍在他兽面青铜罩上，月光恰好将“永安殡仪馆·遗体整容师”的钢印反光刺进他眼里。
“锈...神罚！玄铁竟被蚀穿了！”后排祭司突然尖叫。
骨刀接触反光的部位正滋生出红褐色锈斑，眨眼蔓延至刀柄！趁众人惊乱，我蘸着腕部被锁链磨出的血，在祭台飞速画出殡仪馆标准防腐流程图：
“看好了！”血指戳向标注“腹腔穿刺”的方框，“此乃通幽秘法第一步——开天窍！”
